方继藩听了弘治皇帝的评价,却一丁点都不觉得惭愧。 小机灵? 这说明我小嘛。 方继藩咧嘴一笑,给弘治皇帝斟满了一杯,而后便徐徐开口道:“陛下,这些读书人,成日说什么教化教化……其实……陛下有没有想过,陛下也可以反过来教化他们呢?” 弘治皇帝一愣。 这倒是一个别致的主意。 只是…… 这里头的难度,可就高的多了。 要知道,一群向来教化别人的人,怎么会受你的教化呢? 弘治皇帝显然对于这些读书人,是带有忧虑的。 太祖高皇帝想来也绝想不到自己的八股取士之策,会培育出无数的书呆子。 可偏是像‘江文’这样的书呆子,却几乎散落在天下各个州府,掌控了一切。 谁都不能小看他们,他们或许在京里,不算什么,可若是在一州,一府,乃至于一县,一乡之中,却拥有着巨大的能量。 未来大明的新政要推行,税制要重新的变革,乃至于……新的募兵制,都绕不过他们。 皇帝可以赐死几个读书人,可以收拾几个大儒,但是能收拾十数万读书人吗? 要教化他们。 这似乎有点难…… 弘治皇帝垂眸思索着,这么庞大的人群,自己要怎么去教化,一个不好,反而适得其反。 方继藩自然明白弘治皇帝的忧心。 这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非同小可,是未来大明新政推向全天下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所以……方继藩深深的看了弘治皇帝一眼:“陛下,有一个人,可以教化他们。” 弘治皇帝撇了方继藩一眼,脑海里不自觉的冒出一个人来,便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欧阳志?” 方继藩摇头。 “欧阳志虽然出色,可是毕竟有些愚钝。”方继藩老实的回答。 弘治皇帝面带怒色,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这喜怒都挂在脸上:“这是老成,是具有城府,不似你和太子……” 方继藩:“……” 好端端的,咋又成了反面的典型呢? 这被夸奖还没一个时辰啊。 方继藩心里好难受呀,哎,陛下就不可以让他多得意一会嘛!在心里微微吐槽了下,他便开口对弘治皇帝道:“王守仁可以。” 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人了。 唐寅有才情,却难免有些生**漫,办事不够专注。 欧阳志过于专注,事无巨细,统统过问,可惜,应变不足。 刘文善擅经济。 江臣此人……看来是无药可救了,天知道他在佛朗机打什么秋风。 唯有王阳明,文武双全,既能打,还会动脑子思考,举一反三,有足够的耐心,稳妥而又有威严。 弘治皇帝道:“幸福集团的王守仁,朕听说他在攻略乌拉尔山以西,可迄今,不曾有过什么大捷报来。” 幸福集团在王守仁的带领之下,不断的开始向乌拉尔以西迁徙,在乌拉尔以西,建立堡垒,吸引流民开垦。 虽有许多战斗,可毕竟,不过是斩首数十,多则也不过百人,因而,显得并不出彩。 方继藩却道:“儿臣本也以为如此,可是在与他书信的过程之中,方知他对于兵法,已有出神入化的理解。” 弘治皇帝一脸诧异,出神入化? “是吗?” 方继藩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对于陛下而言,经略罗斯人的领土,定是要来一场大捷,方才是大胜。可是王守仁的思路,却是相反。他在书信之中,提及到这件事,还举了一个事例。” 弘治皇帝颔首:“什么事例?” 方继藩道:“安南国,早在秦汉时,便为交趾郡,可为何,一旦王朝崩塌,或是陷入了疲态时,却又反复,自立为王,以此自守呢?” 弘治皇帝沉默了。 “这其一,乃是因为,道路不同,那里山路崎岖,哪怕一时辟为郡县,可一旦中原生乱,他们便可阻隔交通。除此之外,自是因为,汉人还不够多,大一统的思想,不足以形成。”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不错。” 方继藩抿了下嘴巴,又继续说道。 “可现在,关外大漠以及罗斯人的领地,其天险比之交趾要胜十倍。那乌拉尔山脉,更是非南方密林和山岭可比。哪怕是王守仁一举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