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他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说:“就怕你会这么问。”说完目光落在远处,沉默片刻,幽幽地开口说:“不值得,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去看星空了。” 她冷笑:“那什么混蛋北美最亮的星空,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去看。” 他又叹息说:“也许不能再拉你去登北高峰了。” 她又泪眼朦胧地说:“其实山上是有缆车的。” 他回过头来望着她,停了停,眼里有跳跃的阳光,仿佛看到了希望,小心翼翼地问:“微微,如果我现在去加州追回你,你觉得会不会太晚?” 她摇头:“太晚了。” “是吗?”他的眼神顿时暗了一暗。 她又说:“是啊,太晚了。我怎么还会呆在加州?我连香港的工作都找好了。” 他停了一刻,仿佛要好好想一想这句话里的意思,然后才望着她,慢慢地笑起来,笑得满腹心酸,又充满失而复得的喜悦。他伸手捧住她的脸,轻轻喊她的名字:“微微。” 她又气愤地打掉他的手,着实难以咽下这口气,怒气冲冲地说:“我都万里迢迢跑来了,面也见了,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你凭什么?” 他也很无奈:“我准备了许多话要说,刚刚出了医院就去了机场,看见你从候机厅里走出来,想上去拦住你。然后再一看,后面又跟出来一个人,后来又来了一大群人,连他的父母都来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约你见面,你开口就跟我兴致勃勃地谈奶茶和拉面,在旧金山过得如何多姿多彩,门口还等着一个见过家长的男友,我一个坐轮椅的瘸子,我还能说什么?说出来不知会不会被你笑死。” 她抿着嘴不说话,他涩然说:“微微,面对你我一点自信都没有。你说你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我以为你已经选了别人。” 她咬牙切齿地说:“可你后来还看了手表。” 他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什么看手表?” 她愤愤说:“就是那天,吃饭的时候,你看了看手表。” 他真不记得有那么回事,辩解说:“没有吧,我什么时候看手表了?” 那些细枝末节的情景,在你最敏感的时候总是被无限放大,令人无措,进而让人变得不可理喻。她坚持说:“你就是看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也许她是无理取闹,但这些年的万千委屈像潮水一样绵延不绝地涌上心头,她根本不想讲道理。 他只觉得无可奈何,诚恳地认错:“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以后再也不看手表了,永远都不看。”他握住她的手,想到当初他们的分手,又重复那几句话:“你原谅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伤了你的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又挣脱他的手,冷冷问:“如果这辈子只能实现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他猜这一定是一个考验,想了想,不是很肯定地回答:“和爱的人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她冷笑一声:“原来你这么俗气?” 他才听出来,她这是在报仇雪恨。 是他辜负了她,丢下她一个人那么长的时间,此刻说任何道歉的话都无济于事,唯有那一句是颠扑不灭的真理。他伸出双臂,紧紧将她拥入怀中,这一次任凭她如何反对也再不愿意松手。他在她耳边信誓旦旦地说:“微微,我爱你。” 拥抱还是那个拥抱,他的声音和他的温度,太熟悉,又已经丢失了太久。那一刻她想到许多,都是些许过往的碎片,想到他们第一个雷阵雨中的吻,第一次去爬山,他给她买的有小天使的生日蛋糕,他说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辈子那么短,她已经来不及计较谁对谁错。旺财还在他们两个的脚边转圈子,她把头枕在他肩膀上,收起泪意,抬眼对他说:“那好,那就允许你来追回我。”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就写到这里。番外要等几天吧,可能周三或周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