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话,可心里都是一模一样地不以为然:“不仅宁程不懂宁晚枫,商渊这种卑劣的小人,更是完全不懂他亲手养大的徒弟。” 只听见宁程又道:“我在树后听着,心里大大点头,心想着师尊说得极对,当然是回归仙门,做万人敬仰的名门仙君才是正经。” “可是师兄却默默摇头,只是道:师尊教训得对,可是元佐意信任徒儿,徒儿才能毫不费力得到这破金诀,能用它救人固然很好,可我终究是负了至交好友……师尊,我不回去啦。从今后,您就当没有晚枫这个徒弟。” “只见师尊更加生气,厉声骂道:你难道真的不想洗清污名?留在魔宗,以后可就是千秋万载的骂名在身上,永远是一个人人唾弃的魔修!” “师兄脸色惨白,怔怔想了一会,弯身跪倒在地,低声道:师尊明鉴,无论如何,他没有真的害过我。” 元清杭和宁夺同时微微一震:宁程刚刚还说过,宁夺小时候为他求情,说过和他叔叔一模一样的一句,原来就是在这里。 果然,宁程脸上神色古怪,又道:“师兄跪在地上,见师尊不答话,又道:他徒儿已经对不起过他了,绝不想再负他一次。” 宁程这样字字清晰,语气和措辞都是和当年一字不差,显然在心里时时回想了多次。 他重复宁晚枫的这最后一句,虽然没有说“他”是谁,可元清杭和宁夺心里都无比清楚,他说的,自然是元佐意。 厢房中,一片凄清,宁程脸色比刚才又差了很多,神色也更加萎靡,宁夺心里难受,低声道:“师父,您休息一会儿,下次再说?” 宁程轻喘了一会,额头的冷汗慢慢渗出,却摇了摇头:“不,我要说完。这些私事,我不想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可是……可总不能被我带到地下去。” 元清杭起身,从桌边炉子上的暖壶里倒了一杯热水,投了丸镇定的药进去,无言地递给宁程。 宁程接过去,抿了几口,终于又接着说:“师尊听了这话,脸上戾气大升,猛地举起手掌,停在他头上,森然道:你这就回去,趁着元佐意不备,将他一剑杀了,我商渊就还认你做徒弟,苍穹派也还有你的位置。你回来后,诸家仙门中,自然会视你为刺杀奸佞的大英雄。” “师兄听了这一句,浑身都颤抖起来,用力摇头:师尊,晚枫不能!……” “师尊脸上凶狠更甚,手掌上青气直冒,距离他头顶只有几寸,厉声道:我苍穹派没有这么是非不分、决意要走歧途的弟子,你要真的坚持和那个魔头在一起,我今天不如杀了你,以绝后患,也免得你彻底脏了苍穹派的清名!” “我看着师尊的手掌就要拍下来,心里吓得扑通直跳,只希望师兄赶紧回心转意,可等了许久,却听见师兄惨然道:晚枫的命是师尊救的,一身修为也是师尊倾心传授,若是师尊觉得徒儿不肖,要取徒儿性命,那也是应该的。” “他在地上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温柔俊雅的脸上一片平静,道:可叫晚枫去杀平生至交,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决计不能。” 第184章 当年 外面天色黑沉,宁程的脸上,一行细细的汗水流下,显然是这简单的叙述也极费力气。 他继续道:“我还记得那晚上,月亮格外明亮,我远远看过去,虽然距离遥远,可师兄脸上的细微表情,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师兄那时候脸上瘦削了些,以前的温润和气好像消失了,棱角却分明了许多。他安静地跪在地上,眼睛已经闭了起来,就等着师尊一掌击下。” “我吓得浑身战栗,正要不顾一切冲出去求情,可师尊咬了咬牙,却一掌拍在身边的树干上。” “巨树咔嚓一声,晃着树冠和枝叶,从中断开,轰然倒地。” “师尊脸上全是失望和愤怒,道;放着坦荡回头路不走,却要和一个大魔头纠缠不清,你一定会后悔的。” “师兄睁开眼睛,一双清澈眸子里满是坚持,低低道:徒儿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后悔。” “师尊冷笑:你可想过,这世上没有永久的秘密。你接近他的目的万一暴露,他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又会怎样对你?只怕你会被他恨之入骨,挫骨扬灰!” “我记得,那时候师兄脸上一阵黯然,却没有再反驳师尊。” “彼时凉风习习,卷来四周一片魔气萦绕,绕在师兄雪白衣衫上,混成一片灰色。” “我远远望着师兄,心里忽然一阵巨大的慌乱,觉得这时候的师兄,好像真的不再是过去那个一尘不染的高洁仙君,却已经被什么玷污了一样……” “师尊飞身掠起,转身走了。我躲在树后生怕他发现,一时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师兄也终于飞身远去,再不回顾。” “我急匆匆跑出来,想去追师兄,想和他一诉别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