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的事情都源于书上记载和别人口述。 西原侯年轻时以强硬手段压制氏族,正是受到父亲影响。只可惜他没有父亲的能力和强悍,不小心遭到暗算,使得军权旁落,才造成如今局面。 今天的西原侯格外有谈性,以上代西原侯为开端,他给郅玄讲了许多原氏祖先的事情,重点是历代先祖如何开疆拓土,如何同氏族斗智斗勇。 其中有成功,自然也有失败。 成功压服氏族,则君威赫赫,在朝堂说一不二;失败的或沦为傀儡,或英年早逝,身后仅有史书上的文字方能还给他一个公平。 史官强悍,以家族传承,历代执刀笔,无论功过,只录事实。权大如国君六卿也无法掩盖真相。 假使西原国的史官因执笔遇害,他国史官必会蜂拥而来。动手之人乃至他背后的家族都会被万人唾弃,就此遗臭万年。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不独西原国。 史官执笔记录真相,不会因某国强大擅自更改。就算一国史书能改,天下诸侯国何其多?哪怕流传下一份,真相就不会被掩盖。 这个时代严守礼仪,方方面面都有规则,某些方面甚至称得上死板。但也是这种刻板,留给后世一个宝贵的遗产,那就是风骨! 西原侯讲述得十分平淡,郅玄却听得胆战心惊,为平铺直叙中的鲜血淋淋,为字里行间的刀光剑影。 “我不及父亲,若是你,未知能做到几分。”西原侯突然话锋一转,一句话犹如炸雷,直落郅玄头顶。 郅玄没有抬头,颈后已然冒出冷汗。 室内的温度并不高,他却像是坐在火炉上,随时随地都可能被火焰吞噬。 一直滔滔不绝的西原侯突然停下,他不再讲述历史,而是认真地看着郅玄,耐心等着他的回答。 郅玄暗中苦笑,心中十分清楚,这一次他不可能蒙混过关。 他不确定门外是否埋伏着刀斧手,万一他有哪句话说得不对,是不是立刻就会摔杯为号。 “为何不答?”西原侯沉声道。 郅玄用力闭上双眼,再睁开,迷茫和担忧退去,只余一片坚毅。 “玄不知,问我者是君上还是父亲?” 这句话着实大胆,出乎西原侯预料,也和他之前的小心翼翼截然不同。 “有何区别?” “若为君上,玄惶恐,不为世子岂敢妄言。若为父亲,玄不堕祖宗威名,必当竭尽全力。” 话落,郅玄抬起头,直视西原侯,腰背如钢刀笔直。 凝视他片刻,西原侯忽然笑了,笑声由低到高,甚至有几分癫狂。 听到声音,门外的侍人吃惊不小,却不敢轻易窥伺,只能站在原位,猜测是何事让国君大笑。 自从遇刺重伤,不能领兵出战,西原侯再未这样笑过,以至于让许多人忘记,他年轻时是何等意气风发,豪迈爽朗。 郅玄不出声,等着西原侯停下。 良久,西原侯终于笑够了。 大笑让他耗尽了力气,情绪过于激动,他只能双手撑在案上,发出几声咳嗽,重重地喘着气。 郅玄留心观察,发现西原侯的一条手臂正微微发抖,显然,他的旧伤又开始痛了。 西原侯的直觉极其敏锐,郅玄来不及收回目光,就被抓个正着。 清楚看到西原侯眼中的凶光,郅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脊背发凉。强忍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