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不走官路,到了你死我活时,咱还要蒙面反杀对方呢,别再有人证看见咱们的脸。 甚至,对打起来,有人证会对我们这一方不利。人证有可能反口。 朱兴德出发前,在选择路线这一块是这么分析的: 你想啊,咱家有啥啊? 咱家最能耐的人,这不都要遭人抢劫啦? 而对方呢,敢雇一帮人干出,甭管是在官路还是偏僻小路都务必要劫走罗峻熙的事儿,就说明人家除担忧杀人不好收场,其他就算查出来也不怕事儿。还说明能雇得起那么多人,又不怕惹官司,最起码家里比咱有钱吧? 咱都不去琢磨对方的背景,只说银钱这一块,而咱只有背影。 那么,真就两方打到惊动官衙,我们占理,说他们无缘无故抢人,且有人证看到,我方就一定能赢吗? 别说他心黑暗,将人先朝龌龊了寻思。 人证改口反咬,那是很轻松的事,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咱可和对方不能比,对簿公堂时,在人证身上砸不起钱。 而官衙的态度,在梦里,他曾见过外婆被打成那样,不想将衙门口想脏都不行。 可以说,县衙那个地方,朱兴德眼下谁都不信,他只信新知县。 一方面是梦里,新知县确实为外婆做了主,听闻徭役人头税那么贵,还主动为百姓降税,怎么看怎么像个正经官员。 另一方面,朱兴德信任新知县,也是因为那位是新来的。新来的,就代表还没来得及同流合污。 只是可惜,新知县眼下还没到。 所以,只能靠自己。 不走官路,豁出去大不了和对方鱼死网破,咱们只要不被抓,也敢下死手。 徐三在研究完朱兴德他们会途径的路线后,对这次带头的手下说:“那就定在青城山动手。务必得手。再向前就是府城了。” 出县城地界,到府城管辖地界。别说出人命了,就算丢个人府城也会查,府城可不是梁老爷一手遮天,虽然上面有位陈大人,但还是能不多麻烦就不要麻烦了吧。 —— “哥,你咋又累了,又要歇着呐?” 朱兴德看向二柱子:“天黑了,我住个店咋啦。咱们只有吃好歇好,才有力气。” 二柱子纳闷:要那么多力气干啥,起点早、贪点黑,到了府城再一气儿歇呗。 六子推开二柱子,扯住朱兴德的衣袖,怀疑道: “哥,你咋啦?你这一路,脸上就没开过晴。然后见店就歇脚。 就你这么抠门的性子,不是,哥,就像是如你这般会过日子的人,咋能舍得这么祸害银钱呢。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除星哥不能被折腾太狠,咱们几个能道边打个盹就轮番道边打盹,抓紧赶路才是正经。你是不是有啥事儿啊?” 朱兴德不可能说做梦。 叹口气,含糊回道: “我感觉特别不好,接下来那段路,会路过青城山。 那座山比咱家那里的寒山还大,不说人了,野兽都多。 咱们将猎猪的家伙什带好,保持体力。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甭管是拦路抢劫的人,还是野兽下山,咱就动手,也别废话,听见没。啥都大不过你们星哥尽快到府城。” 啥叫兄弟? 啥叫粉丝滤镜? 在六子和二柱子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俩人压根儿就没想埋怨句:“所以啊,那哥你为啥不走官道啊?” 连句埋怨都没有。 那还问啥啊。 二柱子心想:像他这么聪慧的人,早就猜到了。多简单的答案,哥带他们走岔道了呗。 走岔道,不要紧。 只要哥说勇往直前,咱们就算撞南墙也要冲上前。 至于哥说的直觉不太好,怕有劫匪野兽之类的。 那怕啥,干就完了。 真要是有劫匪,干好这一票,咱备不住还能将劫匪的银钱抢过来,正好家里手紧,正是缺钱用的时候。 搞得朱兴德,不得不打击自信的二柱子,怕他再大意了:“对方要是人多呢?一天天的,咋就没有你怕的。” “人多咋了?人再多,他们也有弱点,是人就怕死。怕死就不敢豁出去和我拼命。而我,为哥你,不怕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