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夫人的画,颇有意境,”谢珩抬手指了指其中一处高耸入云,苍翠的青山,笑道,“这叫千山鸟飞绝,还有这里,”他继续指了指画中的桃林,笑道,“诗经里说过的吗?” 她笑着点点头,“记得。” 谢珩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从画卷底下将令一沓宣纸取了出来,白纸黑字上,写的正是一个‘珩’字,而在这个字的旁边,有一滴硕大的墨汁,晕染了开来,渗透了纸张。 这个字,是先前同他吵架时写下的,心不在焉,神魂皆往书房去了,提笔停滞,才会这样。 只是上头画的,比起原画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笔墨之间的浓淡也不曾转得透彻,看这模样倒像是孩童画的。谢珩想笑,却又生生地忍住了,双手将从她的肩膀掠过,提起笔,“夫人墨宝,须得好诗才能与之相配。你看这漫山遍野的桃花,开得多灿烂啊……” 一不小心就在他的面前出了糗,偏偏这人还竟爱说些瞎话。那么丑的画,明明她都已经羞地无地自容了,他却一本正经,倒叫人难免产生错觉。 “夫君,你总不能因为我给你吃了糖葫芦,说话就这么不着边际吧,而且这画明明那么难看,你却说……”她秀眉拧在一起,有些茫然。 她看了一眼糖葫芦,又偷偷地数了数个,而后才恋恋不舍地递到了谢珩的面前,“那夫君只能咬一小口。” 好容易买回来的,这一串还不够她过过嘴瘾,他竟然还想着要来分一杯羹。 “那给为夫也尝一口。”他的目光落在了糖葫芦上,稍稍皱眉道,“自然,要槿儿亲自喂的,才好吃。” 听闻此言,她将糖葫芦飞快藏到身后,摇摇头道,“夫君若是想吃,自己再买一串就是了。” 他低眉浅笑,将糖葫芦递给她,满眼宠溺道,“吃吧。甜食吃多了,会蛀牙,只一次,下不为例。” 这样的话,任谁听了也不会信,说是甜食不能多吃,但也没见哪天少了梅花糕。心口不一的,又哪里只是她一人? 回到厢房的时候,却见苏木槿正端坐在案牍前,蘸墨提笔写着什么,听到谢珩推门进来,慌忙搁下,走上前去。哪想还是被他发现了,他将糖葫芦往身后藏了藏,柔声道,“在写什么呢?” “那哪能一样啊?槿儿手里的这一串,肯定特别甜。”他不依不饶,还往前进了一步。 谢珩看着她很是不舍的模样,微微低头,趁着她不注意,毫不留情地一口气咬下,一整个糖葫芦。 “好了好了,槿儿乖,是为夫的错。”他揉了揉她的发丝,小心翼翼地哄着,继而又将她横抱起来,走到案牍前才轻轻放下来,将掩盖在上头的书卷打开,一副还未临摹完成的山水画,铺陈在眼前。 初时,她只是有些郁闷,后来才反应过来,险些恼羞成怒道,“夫君怎能说话不算数?” “槿儿,方才是你自己说咬一小口,恰巧这便是为夫的一小口。”他得便宜,还卖乖,更是死得她牙痒痒,好半天回不上话来,脸色黑得跟乌鸦一般。 她轻轻咬了一小口,唇齿留香,还是带有一丝酸涩。看着她吃东西就像小猫那般,心也跟着化了,微微躬身,额头轻轻抵在她粉嫩的额头上,问道,“甜吗?” “嗯,甜。”她浅浅笑道。 “果然,槿儿这字写得甚是好看。”他眼里满意,心中得意。 知道被他看穿了小心思,她的小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慌忙用手去遮拦,纸张却被他飞快地抽走,举过头顶,她身子娇小,够不到的。 踮起脚尖,蹦蹦跳跳,白忙活了半天,却依旧是他占据了上风,她有些急了,“夫君要是再不还给我,我可真要生气了!” 看着她又气又脑,又拿自己没有办法的样子,谢珩只是觉得好生有趣,她平日里那一副温温柔柔,端端正正深在闺中的模样,可远不及现在的调皮灵动。 “为夫倒觉得,夫人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他忍不住地轻轻垂下手,却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