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之人,每一次呼吸,每过一日,都会对刀有更深的领悟,因此铸就玄天刀宗无上的荣光,玄天宗也因此一跃而高居三山之中,成为仅次于万仞剑阁的天下第二山。 侯曼娥会这么清楚,因为她是北辰法宗的首徒,作为曾经的天下第二山、却好几千年被玄天宗压得翻不了身的第三山,这简直是刻进法宗人骨子里的怨念,法宗的掌门长老给她碎碎念过八百遍,逮着空就给她念,没有空也插空给她念,念念念,念得她都他妈ptsd了 念有什么用,他妈的,她也想奋进啊!要是玄天宗的首徒就是黄淮,那她是可以一雪前耻,带着北辰法宗走上人生巅峰,但谁想到,玄天宗那位仲刀主八百年不出门,一出门就去捡了个元景烁回来——这怎么搞,又是金刀又是乾坤图,金手指都他妈点满了!连晏凌都压不下他,她能怎么办?! 侯曼娥这么想着,眼神不由隔壁桌瞄去,元景烁懒懒靠在墙角擦刀,晏凌坐在窗边,坐姿笔挺,垂眸静静喝茶。 其它弟子零零散散坐满大堂各处,欢快地吃吃喝喝,有的已经打起牌九来了,打着打着上头了,吵闹呼叫起来,声音渐高,空气中顿时溢满了热烈的快乐气息。 这样的气氛太能带动人了,侯曼娥的心情莫名又好了起来,忍不住用手掌挡住半边脸,压低声音向对面的楚如瑶八卦:“大尊带我们来到底干啥啊,也不上山去,也不让玄天宗的弟子回去,就让大家在这小镇挤着,把镇子里的人都赶走了,刚才竟然连你们掌门都来了,神神秘秘上楼去,这是要干啥呀。” 楚如瑶也不知道。 一宗掌门有如定山基石,一般是镇守宗门绝不离宗的,连北冥海那次师尊都没出宗,但这次,连她师尊都来了,来得匆匆忙忙,上楼时甚至来不及与她和师兄说一句话。 楚如瑶心里莫名发沉,从天幕融为虚无,到东海蒸平,再到现在,看似都风平浪静了,她却一直没能放下心来,仿佛一块石头压在心底,没有挪开,反而越压越深,越压越沉。 许多思绪像缠成毛团的线,在脑子里乱糟糟地滚着,楚如瑶往旁边看,看向林然。 林然正在认真吃瓜子。 她不像侯曼娥那么嗑瓜子,她把瓜子放手里慢慢掰着吃里面的仁,侯曼娥也看她,看得眼睛都疼,忍不住踢她一下:“你几岁了?小孩吗这么吃瓜子。” 楚如瑶看她一眼,把她手里一把瓜子拿过来,掰出来瓜子仁给她。 侯曼娥嚷嚷:“你别惯她,她最会上杆子偷懒,这么大人了连瓜子都懒得嗑……” 两个人都当做没有听见,楚如瑶手速很快,力道精准而且有强迫症,没会儿就拨出一小捧完整光洁的瓜子仁,林然亮晶晶地看着,双手像小松鼠捧在一起,楚如瑶把瓜子仁放到她手心,她一口吃掉,一本满足。 侯曼娥:“……”妈的,慈母败儿。 侯曼娥额角一跳,又踢林然:“问你话呢,你师父到底想干啥,不跟别人说,还不得跟你透个底吗。” 林然腮帮子一鼓一鼓,被侯曼娥催着,才把满满一口瓜子仁咽下去,说:“等人。” “等人?”侯曼娥奇怪说:“等谁啊?” “等很多人。”林然:“也许还等个合适的时候。” “……”侯曼娥:“你能不能说点人类听得懂的话。” 林然明亮回视她,那目光剔透、干净,可又像深得什么也看不清。 侯曼娥看着她,突然说:“小瀛洲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如瑶低头拨瓜子的手顿了顿。 “我觉得我脑子里,好像多了很多东西。”侯曼娥指着自己的脑袋:“好像是很多画面,支离破碎的,模模糊糊,我想看清楚,可当我想触摸的时候,脑子就像撕裂一样疼,好像警告不许我看。” “外面传言纷纷,都不知道东海发生了什么,许多人问我,可我也不知道。” “这样的天空,蒸干的东海,还有那段我们昏睡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