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声音低哑:“枕在我膝上。” 林然:“……” 林然:“???” —— 季文嘉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帝冕辇车往这边来,他正打算蹲在人群中混过去,就看见北辰法宗那位侯师姐侯首徒,突然疯了似的冲出来,怒吼着喊一个人的名字。 所有人都惊呆了。 乌深冲出去就要拉她,金阳罗堂首徒那比妖兽还强壮的大掌拽住她的手臂,却硬是被她反拽得一个踉跄,差点被她一起拽出去。 岑知直接甩出琴丝,织成天罗地网死死缠住她身体,乌深再次扑过去,怒吼着硬是凭借着全身的力气生生把她压倒在地。 “俺个乖乖的!” 乌深大喊:“侯道友,你疯了魔啊,这突然咋个回事儿,吓死个人啊!” 恰好帝冕辇车驶过,数以千万的人同时下跪高呼万岁,浩大的声势淹没了他们这边的动静,才没有被禁军发现。 季文嘉这才恍惚回过神来,看见被压在地上的侯曼娥。 她全身被琴丝缠紧,四肢被乌深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死死按在地上,她趴在地上,脸侧在一边,浑身都在颤抖。 季文嘉正要说什么,看见她的脸,呆住了。 她在哭。 这个爽朗的、冷艳的,爱嗑瓜子爱骂人,听说后院挂了一树得罪过她的仇人的女人;这个风姿绝艳名满天下,城府颇深又心有成算的焰侯;这个盖压群雄享誉九州未来将执掌三山的北辰法宗首徒,趴在那里,流着眼泪在哭 ——哭得鼻涕眼泪横流,哭得狼狈极了。 “王八蛋…” 她骂着,边骂边哭,边哭边骂:“你居然敢装不认识我…你居然敢不理我……你他妈——我日你妈的——” “你个臭傻逼!!” 她嚎啕大哭,一下一下捶着地:“…你凭什么不理我,你凭什么不回来,你凭什么让我等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个王八蛋!王八蛋!!” “…” “……” 没有人敢说话。 他们人都傻了。 乌深额角冒汗:“这…这……” “大师姐!”阮双双冲上去,手足无措跪地上看着她:“大师姐,大师姐…” 周围许多人奇怪地看过来,看见这古怪的一幕,纷纷议论起来。 岑知走过来,冷淡地对周围人点头:“不好意思,我妹妹刚遇见抛家弃子的负心汉了。” 围观群众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乌深季文嘉几人:“……” 见吃瓜群众渐渐散开,岑知对乌深说:“你放开她吧,我绑着她,她不会发疯了。” 乌深赶快松开,特意跑远点,跑到季文嘉旁边。 他一脸心有余悸拍了拍记胸口,对季文嘉小声说:“好家伙,女人就是可怕,平时看着正正常常的,突然来这么一下,差点没给俺整地上——那劲儿冲的,比俺上次打的狗熊还凶!” 季文嘉:“……” 人群散开,侯曼娥的哭声渐渐小了,无论是岑知说话,还是乌深松手,她一直没有吭声,好像是终于冷静下来。 哭声倒是小了,也不骂了,就趴在那里闷不吭声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岑知冷静擦着手心被琴丝勒出来的血,半响,低头对侯曼娥说:“那天我问你那个问题,你说等你心情好的时候给我解惑,现在不用了,我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侯曼娥抬起头,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有点冷有点凶地看着她。 “我只有一个问题。” 岑知慢条斯理:“那你今天心情好吗?” 侯曼娥:“……” “好了,你也不用回答了。” 岑知冷冷淡淡地说:“别在这儿当怨妇了,爬起来,我们得去看祭祀大典。” 侯曼娥一下子就炸了:“谁他妈是怨妇!!” 岑知瞥她一眼:“那个姑娘坐在新帝身边,说不定明天就成皇后了。” “…”侯曼娥闷不吭声爬起来。 气归气骂归骂,就算把人吊起来打,她也得先把那个王八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