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一脸若无其事,宽袖下的手握紧,指甲叩进掌心的肉里。 “…我听见,一个声音。” 妖主慢慢偏过头,晦凉的眼风瞥过她,语气轻柔:“你猜,她在叫谁?” “我不猜。” 林然一脸冷静:“我脑子向来不好使,智力低于水平线,你不要问我。” 妖主静静看着她,眼神像剔骨的刀,剥开她的帷帐,沿着她的面皮一寸寸刮过。 林然不知道妖主是不是真的会杀了她。 但是她敢肯定,他绝对能杀了侯曼娥,毫无顾忌、毫不犹豫。 她不会去赌这个可能,一丝都不行。 林然抬起被繁复宽袖笼罩的手,扯开交错的领口,松敞开雪白细长的脖颈,后颈印着一个浅淡的咬痕,是他曾留下的妖纹,细细的浅青色血管,像壳中幼鸟嫩生生的脐网、像初春柳梢新开生长的幼芽。 她凑到他旁边,难得主动,甚至笑靥如花。 “陛下,喝血。” 林然一脸你我心知肚明,诚恳小声说:“都是自己人,咱们有话好商量…来,要不我先敬您一杯?” 敬一杯血吗? 天一心想,你丫还不如直接趴下去抱住人家大腿哭呢。 记妖主懒懒淡淡看着她,好半天,才在林然期待的眼神中握住她脖颈。 微长的指甲在她颈线勾了勾,漫不经心的,在林然以为他打算划开她血管开吃的时候,他却只是摸了摸,顺着她肩膀一路往下滑,握住她手腕。 林然手下意识往回缩 ——却被他猛地攥紧。 两个人四目相对,僵持了一会儿。 妖主静静看着她。 林然咬了咬牙,到底泄了气。 妖主的手像钢筋铁铸的镣铐,死死梏住她手腕,慢条斯理把她的手从华丽的宽袖中拉出来。 半节小臂暴露在空气中,伸展开柔韧而纤细的线条,腕骨圈着一只细细的银镯,靠近肘间软肉的地方还松松缀着一串绿色种子串成的手串,衬得柔软细肉如雪一样白。 妖主神色呈现出一种古怪的似嗤非冷。 他竟然对她笑了一下,甚至破天荒地很轻柔地问她:“你师父放你出来前,没教过你,当断则断吗?” 林然并不奇怪他早知道自己是江无涯的弟子。 “没有。” 她淡淡说:“教也没有用,我这个人,生来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你瞧,谁会像她这样骂自己,还一脸平静坦然。 她知道不该如此,但丝毫不想改、更不准备改。 妖主凝视她很久。 细长冰凉的手指握着她手腕,漫不经心地捏了捏。 林然以为他会直接把自己的‘一线牵’和手串捏碎。 但好一会儿,她的手镯还好好戴在她手腕。 林然难得有点发愣,抬起眼狐疑看他。 她的眼睛这样明亮,清冽得像水、像一闪而逝的剑芒,又浮动着天然柔软的弧光。 谁能对上这样的目光? 也许江无涯也心软了。 妖主捏着她手腕,像是捏着幼猫后颈的软肉掂量斤两。 “不要再让我看见。” 他淡淡说:“谁看见,我会杀了谁。” 林然呆住了。 他这是…让、让步了? “呃…好。”她呆呆点头:“我会收好…我摘了收起来。” 妖主眼神慢慢从她脸上收回,手也收回来。 林然小心把两个手串都褪下来,塞进怀里,嘱咐天一:“你帮我把它们屏蔽掉吧。” 天一懒懒说着‘这时候倒是想起我了’,但到底还是用自己的气息帮她隔绝掉。 一线牵没了动静,绿手串也黯淡下来。 林然忍不住隔着衣服摸了一下,才赶紧把手臂塞回袖子里。 她动作很快,像是怕被人看见什么。 妖主似乎隐约看见她袖子深处、手肘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