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门口或是墙边也行,待会儿我跟夫子说一声。”巴虎没当回事,见蜜娘被莺娘那小丫头拉着叭叭说个不停,他也没去打扰。 “前几天下暴雪你们这里可有受到影响?”巴虎问木香。 说起这个,几个人的神色都有些萎顿,她们六个人的羊都还挺好,但有几个人的羊被冻死了,也有生了病病死的。 “喂羊的干草消耗了不少,雪太大了,羊出去也找不到吃的。”分给她们的干草都是官府发下来的,不多不少,按衙役的话说就是够她们的羊熬过冬天。 盼娣最愁,因为她的羊肚子最大,当初只有她坚持用借来的种羊配种,她怕因为草不够吃,母羊生产的时候会劲儿不够再难产了。 “你家冬天可要帮工?我也不要工钱,给捆干草就行。”盼娣问。 蜜娘听了她的话住了声,看巴虎朝她看过来,她出声说:“冬天活儿少,家里还养了九个男仆。” 盼娣对着蜜娘还心虚呢,也没脸强求,只好讷讷地说:“那算了,我再找找好了。” 巴虎不知道她们之间的事,想着蜜娘一直惦记着她们,难得多了句嘴:“今年冬天雪太大,恐怕很少有人会卖干草。要是草不够了,你们看到谁家放牛马出来吃草,就赶着羊过去混一嘴。或者是去磨豆腐的人家里去买豆渣,我们家的牛羊每隔三五天都会买几桶豆渣回来喂。” 其他几个人面上一喜,刚想问还能给羊喂啥,就听一击锣鼓响,是夫子来了。 一行二三十人,巴虎扫了一眼,有几个眼熟的,竟然就是当地的老牧民。他低头看了眼满脸兴奋的蜜娘,心想还不如自己带回去教。 “按之前分好的,排好队进屋,别挤别吵。” “蜜娘,你跟我们是一起的。”木香拉着蜜娘,蜜娘牵着大黄,慢吞吞地往屋里挪。 “那谁?你牵着狗是咋回事?”衙役喊了声,进屋的没进屋的都往一处看。 “狗也是跟我们从大康来的。”蜜娘红着脸嚷了一声,“衙役大哥你放心,大黄挺听话的,绝不会打扰夫子讲学。” 不是,上面的政令是让从中原来的人都学会蒙语,可不包括狗。 “你先进去,我来想办法。”巴虎看见扈县丞了,他牵过大黄站到一边。 “要不你把大黄牵回去吧。”蜜娘低声说。 巴虎没说话,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有大黄跟着,其他人见了会主动避开蜜娘,免得她被挤着被撞了。 “你搞什么?人念书把狗带来是哪个意思?”扈县丞见巴虎牵着狗往他这边走,没好气地骂:“你念书的时候同窗是狗还是你是狗?” “我也没办法,这狗是跟蜜娘一路走来的,黏她黏得紧,蜜娘在家它还能老实待着,蜜娘不在家它就不安分,生怕蜜娘把它丢了。”巴虎端着一张嫌弃又无可奈何的嘴脸。 扈县丞低头看狗,大黄站在巴虎腿边,眼睛却是巴巴盯着屋里的方向,确实如巴虎所说。狗是个好狗,但那也不成,虽说夫子不是正经的夫子,可狗跟学生同坐一室,说出去可就不好听了。 “要不我把大黄给栓门口,让它靠墙根卧着睡觉?”巴虎降低要求,但他低估了在读书人心里私塾有多神圣。 “栓羊圈里去,在羊圈里就能看到这个方向。”扈县丞不肯通融,他可不想以后听人说某某年跟一只大黄狗成了同窗。 也成吧,有总比没有好。巴虎牵着大黄往羊圈走,羊圈里的羊各自顶着奇怪的毛色,羊角上羊脖子上挂着各种东西,不过打扫的还挺干净的。 “好了,你就这儿待着,等晌午了我再来接你跟你的主人回家。”巴虎也有志气,大黄万事以蜜娘为先,他就不以男主人自居。 巴虎赶了牛车回家,从藏鱼的大缸里掏了十条鱼放灶房里解冻,准备晌午炖鱼吃。 “东家,你快来看,有两只母羊好像是掉了崽子。”朝宝急匆匆跑进来喊。 巴虎听了门都没来得及关就往外跑,“昨天不都还好好的?早上出了啥事?” “我也没注意,早上我跟朝鲁大叔把牛羊放出去找草吃,之后就在清理羊圈,刚刚我去看羊群的时候发现地上拖了一地的血,还有羊叫……”朝宝没再说,带着巴虎往东边跑,闻着血腥味过来的秃鹫徘徊在羊群上方,看见有人过来叼着血淋淋的东西飞走了。 巴虎跑到的时候,母羊的哀叫声已经很弱了,他弯腰一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