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仅仅只是来问事情。 杜窈深呼吸一口气,走进院子。里头的花大半不开了,都是丛丛密密深绿色的灌木叶子,掉落的积在地上,似乎很久没有人打理清扫过。一股萧条的气息。 她略蹙起眉,环顾四周。 站停片刻,依旧没有多想,去廊下揿响了屋门的铃。 很快有人推开门。 抱怨,“是不是又落东……小窈?” 一位头发黑白间杂的中年妇人愣愣地望向她,似乎不敢认。 六七分像的眉眼,一样白皙的肌肤与小巧的鼻子。只是时光在妇人脸上的留下更深更重的刻痕,即便保养得当,也有难掩的一点儿上了年纪的疲倦。 杜窈轻抿了抿嘴唇,“母亲。” 妇人的眼泪顿时掉下来,抬手狠狠地打了她两下,“你还知道叫我妈,你怎么不当没有这个家,啊?” “父亲呢?”杜窈很平静地由她打。 “……你不是回来看望我们的,对吧。”妇人突然停下手,抹了抹眼泪,“小白眼狼。” “嗯,不是。” 妇人皱起眉眼,“为了一个男人,你跟生养你十几年的父母断绝关系——杜窈,你自己心里不羞愧吗?” “您别侮辱生养这个词。”她轻轻笑,“我从十五岁就天天见男人,没成年就在急着给我挑对象,送我给集团的公子哥们喝酒。投资股票还有风险,何况投资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只是没有给你们想要的回报。” 妇人的指尖蹭掉眼角最后一滴水渍。 “为你好的事叫投资,”她冷笑,“真是狼心狗肺。你自己看看,那个小杂种,最后不也没要你吗?比起你,他更喜欢钱。” 两个人讲话的语气都很像。 专挑别人心里的刺,血淋淋地□□,再很无辜地扎回去。 杜窈用力抿了下嘴唇,“我知道,父亲先前跟他签了对赌协议。” “然后?” “用以胁迫他,让他……” “杜窈,”妇人好笑地打断她,“你的话术还是我教的。来套我话,还不够看。” 被拆穿。杜窈也不恼,闭上了嘴。 “你爸在医院,”妇人转身走回屋里,“马上死了,要看赶紧看吧。” - 杜窈急急赶到市中心的医院。 推开杜渐成的病房,才知道是被唬了——只是摔了一跤,右腿骨折。 这会儿正拖着打石膏的腿焚香。 听见开门声,回头。 望见她,手上扫灰的刷子也不动了,很明显怔了一下。 又很平静地把头转开,“知道回来了?” “我问个问题就走。” “你说。” “你和程京闻签的对赌协议,还有什么附加条件?” “……你回来南城一趟,”儒雅的中年男人把淡褐色的香印出规整的形状,“就为了问他的事?” “嗯。” “既然告诉你签过协议,剩下的也尽可以去问他——噢,他没说。” “当时他没和我一起离开,”杜窈不予理会他的讥讽,“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拐弯抹角几圈,她终于问出了这一件耿耿于怀四年的事。 “怎么会,”杜渐成点燃压好的香,“他自己选的。杜窈,你根本不了解他——在他的野心底下,你什么也不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他没选你。” 杜窈空咽一口气,没有搭腔。依旧问,“附加条件是什么?” “肯定不是什么恶俗的离开我女儿这种话,你放心好了,”杜渐成抬起头,审视她片刻,“倒是没想到,你还喜欢他。” “不喜欢了。”她说,“只是问问。” 杜渐成轻笑一声,“杜窈,我们家里,只有你不会撒谎。” 杜窈蹙起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