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窈噘了一下嘴,不说话了。 伸手去拿他搁在桌上的茶壶,仔细地看。又听他问:“挑贺礼?” 杜窈点一下头。 不待程京闻再开口,方才的男生走进来,眼睛盯着手里的单据:“……程哥你验完货了吗?没问题我就……” 他抬起头,看见杜窈手里的茶壶,顿住。 “这……” 杜窈以为是自己从架子上主动拿下来的行为不妥,解释:“我挺喜欢这把,就自己拿来看看,等下会放回去的。” “不是这个问题,”男生说,“这把壶是您身后的客人订的,我该包起来了。” 杜窈一愣。 转头去看程京闻:“你订的?” “嗯。”他神色淡淡地应。 杜窈:“你刚才怎么不说?” “你也没问。” 杜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盯着壶好一会,“你故意的?” 程京闻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听不懂。” 杜窈心里顿时冒火。 这人明明知道四年前她定做的茶壶是自己画了好久的图稿设计的。扔了便扔了,现在做一个差不多的拿来膈应她算什—— “你们认识?” 杜窈的满腔怒火正要发作,被边上的男生一句话打断。 “嗯。” “不认识。” 两个人同步地说了相反的答案。 男生挠了挠头,“程哥……” “先把东西包起来。” “好的。” 话音一落,杜窈便眼睁睁看着茶壶被捧着消失在门后面。 立刻扭头:“你什么意思?” 程京闻这会却全然不理会她了。低眼去看手机,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杜窈气急,“程京闻!” “在,”他慢条斯理地张口,“这位小姐,怎么知道我的姓名?” 杜窈:“你别演了。” 程京闻轻哂:“刚才不是还不认识我?” 杜窈被堵得说不出话,气呼呼地瞪他。 还保持刚才蹲下去看桌上茶壶的姿势。 仰起头,忒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僵持片刻,程京闻到底心软,放过她了。 刚要下个台阶,却听见杜窈气势汹汹地张口:“程京闻,你做一个差不多的茶壶,是要膈应谁?” 他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杜窈眼里却直觉得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腾地一下站起来:“你扔掉我先前定做的那一把——我没有立场说,是当时我自己没有拿走。但你明明知道茶壶的图样是我画的,你凭什么仿一把差不多的啊?” 她愈说愈委屈。 直到话最后半句,都捎上了哭腔。 杜窈不知道这股情绪从何而来。 像是好几天积压的情绪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火山喷发似的冲出来。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正哭得抽噎时,听见程京闻无可奈何的声音:“你在说什么东西?” 他是一点不记得了。 杜窈瘪着嘴,水还在眼里打圈转。深呼吸一下,试图平复情绪。 丢人。 这样看,分明只有自己还在对过去耿耿于怀。一点细微的小事,也能联想到好几年前的种种。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