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借口擦洗、收拾灶屋,不怎么往谢青鹤身边挨,却不是谢青鹤想象中受了委屈不高兴。 自打从观星台下来之后,先是阿寿,再是狐狸,又来劫雷,谢青鹤坐关就是整整两天,他和谢青鹤好几天没行规矩,又被谢青鹤捉去亲密接触了一次,干打雷不下雨,岂独谢青鹤一人心猿意马? 平时伏传就直接求欢了,这会儿谢青鹤正在养伤,伏传只好避着些,免得彼此尴尬。 谢青鹤一愣。 我没事。伏传反而要问谢青鹤,大师兄,你为何对我这么客气? 谢青鹤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伏传有些意外,还是蹬去鞋子爬上卧榻,枕着谢青鹤的腿躺了下来。 这个姿势让他俩都很轻易地进入了完全放松的状态,伏传甚至很惬意地侧过身,将一只手放在了谢青鹤的腿上,摸着他肌肉紧实修长笔挺的大腿。 是不是只要能和师哥在一起,其他事情都可以放一放?谢青鹤问。 伏传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也不是的。宗门传承,大师兄身体康健,都要放在之前。 谢青鹤被他说得不禁失笑,捧着他的脸,低头亲了一下,说:我是想说,是不是为了和我在一起,你自己受些委屈,吃些亏,都是可以忍耐的。 大师兄为何总是为了刚才的事耿耿于怀?那也不算什么,我很乐意。伏传说。 以后都这样呢? 大师兄很喜欢吗?伏传似乎还回味了一下,笑道,可以啊。大师兄喜欢,日日都好。 每日的规矩都改成这样,也可以吗?谢青鹤又问。 这问题就不大寻常了。伏传从未腻味与谢青鹤共赴巫山之事,这也是他懂事之后难得狂热执着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平生最爱。谢青鹤突然要改规矩,伏传难免心疼难舍。 大师兄究竟想问什么?伏传皱眉想了想,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也可以。 谢青鹤不意外会听到这个答案。 他与伏传结侣之初,尚未对伏传动情,就对伏传定了两条规矩。一是不许对外透露结侣的消息,二是不做亲密接触。伏传没有任何怨言,对此遵行不悖。 想起往事,尤其是小师弟那时候的温顺隐忍,谢青鹤一时沉默。 伏传躺得不怎么安稳了,侧过身来看他的双眼:大师兄,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不是。谢青鹤安抚地摩挲着他的长发,将他的簪子拆了下来,小师弟,你与我在一起太容易委曲求全。好的你说好,不好的你也说好。我分不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真的讨厌。 玉露茶的事,我使你受了委屈。那封诫信的事,你也受了委屈。你五岁时,你我的空间连不通了,我没能给你解释明白,你也在默默地受委屈。小师弟,我如今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叫你受了委屈、心内耿耿于怀,又绝不肯对我提及的事情。 谢青鹤话音刚落,伏传就霍地坐了起来。 他背对谢青鹤僵持片刻,不等谢青鹤安抚,直接赤脚下地。 四目相触,伏传见谢青鹤伤后不如从前那般神采奕奕,也不忍太过冲撞,便屈膝跪下,说:原是弟子气量狭小,各处耿耿于怀,才给大师兄惹出这么多麻烦事来。今日上禀掌门真人,弟子说喜欢,就是喜欢。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若有不喜欢伪作喜欢之事,掌门真人也不必在意,弟子必会装上一生一世,绝不会给掌门真人看出来。 伏传历来温柔乖顺,很少顶嘴,突然生了这么大的气,谢青鹤也有些焦急:是我说错了话。我不该说你耿耿于怀,小师弟,你知道我不是挑剔你的性情,我只是舍不得你。 谢青鹤也绝少这么低声下气,伏传见他一味温软地对自己说好话,有多少脾气也使不出来。 你先起来说话,好不好?谢青鹤请求道。 伏传垂首不肯起身,半晌才说道:玉露茶的事,本就是弟子不对。大师兄也不曾怪罪我,是我自己心窄量小,记在心中不能忘怀。千不该万不该,仗着大师兄施舍几分宠爱,便恬不知耻求大师兄与我在露台上行龌龊之事,更不该在大师兄跟前哭泣。弟子知错。 谢青鹤心中剧痛,缓缓闭上眼。 他说错了话,伤害了伏传,伏传忍不住要反击,他只能听着。 大师兄说诫信之事,弟子更是惭愧无地。大师兄尽心尽力指点弟子,在弟子行差踏错时提点省诫,弟子非但错会了大师兄的用心,误解了大师兄的善意,与大师兄行周公之礼时,竟然没事先把多年前受诫的伤疤去除,让大师兄摸着了痕迹,叫大师兄伤心。大师兄,这也是弟子的罪过。 今日之事尤其显得弟子心浮气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