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人善。十七八年前一段旧事,大师兄只怕都不记得了,弟子却不依不饶非要问个究竟。细想想,那空间是不是大师兄封的有什么妨碍?弟子幼时勤恳上进,大师兄是这样待我。弟子幼时惫懒贪耍,大师兄也是这样待我。何必非要憋着心中那口气,非要凑上前去问,大师兄,你从前是不是讨厌我?若非恃宠生娇,哪里敢这么放肆。 伏传始终不肯抬头看谢青鹤,齿间咬着一口气:求大师兄开恩宽恕。弟子以后都不敢了! 谢青鹤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他实在无法理解,小师弟为什么会如此怒不可遏。 这番话说得谢青鹤心痛如绞,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你我结侣多年,我如何想你,你不知道么?我说错了一句话,不该说你耿耿于怀,你生气了,不高兴了,提醒我一句,我自然会向你赔罪。为什么非要这样曲解我的意思呢?谢青鹤只觉得新生稚嫩的心脉隐隐作痛,连带着整个左肩都似要撕开了。 伏传也觉得自己很分裂。 他看见谢青鹤憔悴难过,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去顶撞谢青鹤的念头。 然而,哪怕他下定决心要忍着,绝对不要放肆,绝对不要顶嘴,心头的委屈与愤怒却根本控制不住,那些刻薄伤人、故意曲解讽刺的话,字字清晰地从他口中喷出。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的委屈。 不就是被大师兄问了一句耿耿于怀么?大师兄分明就是爱护我,我为什么这么生气? 想到这里,伏传突然在身上摸了一遍,没摸到谢青鹤给他的玉符。他才想起玉符被他扔进随身空间了。连忙把玉符从空间里取出,入手的一瞬间,玉符竟然化作一道赤焰! 伏传死死地将那团赤焰握住,手中传来剧痛,被赤焰灼烧的右手却丝毫没有损伤。 谢青鹤也吃了一惊,屋内东西南北天地六方都被谢青鹤指尖飞出的符文封住,伏传手中的赤焰已经渐渐烧灭,在伏传手心留下一道苍白的玉烬。 大师兄。伏传慌忙上前,扑在谢青鹤膝下,唇色尽失,我不是故意的,大师兄。 刚才伏传喷出的那番话对谢青鹤杀伤力有多大,他俩都心知肚明。伏传后悔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掌心玉符烧尽的灰落了满床,他埋头抱住谢青鹤,哭道:对不起,大师兄。 我以为你随身带着玉符。谢青鹤深深歇了口气,还好,还好。 还好是鬼道魔类搅扰了小师弟的心神,还好刚才吵那一架都不是小师弟的本意。 想到这里,谢青鹤把存着的一枚玉符塞进伏传怀里,兀自不放心,又取了一条金链将玉符串上,直接挂在伏传的脖子上,叮嘱道:千万带好。 换洗时把玉符塞进空间了。伏传有些后怕地解释了一句。 我看看。谢青鹤将他被赤焰烧过的右手摊开,白生生的皮肉毫发无损,那一团魂魄却烧得萎缩一处。寻常人只怕早就疼得甩开玉符了,伏传却死死握着,也不喊疼。 谢青鹤将手心与他贴着缓缓抹过,说:如今无力为你疗伤,只能镇住疼痛。 伏传抵住了他的手。 小师弟?谢青鹤不解。 伏传将仍旧剧痛的手抽了回来,声音沉闷:大师兄累了吧?稍歇片刻,养足精神,再做处置不迟。他起身扶住谢青鹤,本想扶谢青鹤躺下,见卧榻上乱糟糟的,被褥几天没收拾,又问,大师兄,里边寝室收拾好了,要么进去休息? 替你镇痛也不花费多少精力。谢青鹤拉住他的手,你的手伤成这样,我如何休息? 伏传低头想了想,把手递给他。 与谢青鹤嘴硬的说法不同,为了替伏传萎缩成一团的右拳魂魄镇痛,谢青鹤花费的精力不少。 他原本就是才坐关醒来,心猿意马走了肾气,又被突然翻脸和他干架的伏传吓了一跳,这会儿花了不少力气替伏传镇痛,难免精力不济。何况,生生坐关两日,身上筋骨也未舒展,撑不住了。 不挪了,就在这里小睡片刻。我原本是要和你说两个空间的事。醒来再说吧。 伏传扶着谢青鹤躺下,替他掖好被子,点点头:是。大师兄晚安。 谢青鹤很快沉沉睡去。 伏传将屋内唯一的一盏灯挪到茶几上,从空间里掏出笔墨纸砚,铺纸研墨,悬腕下笔。 次日。 日上三竿时,小睡片刻的谢青鹤才从酣梦中醒来。 他很多年不做梦了,这一夜身沉体乏,群魔趁势造反,试图攻伐他的灵台,他在梦中不知经历了多少魔类的生平幻境,睡得并不安稳。所幸一觉醒来,群魔造反未成,身体倒恢复了不少。 谢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