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模样,田安民才突然意识到,田文居然在小郎君这里洗了澡换了衣服熏得香喷喷地才出来!一个敢叫洗,一个真敢洗,这俩是都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因是小郎君相请,田安民此次不曾候见,进门就直接被引入了内室。 屋内和上午相见时没什么两样,小郎君还是安之若素地坐在上席,隽小郎君守在他身边。 田安民叙礼坐下之后,跟小郎君说了两句话,还没来得及表达出让田文回乡下养病的意图,小郎君已含蓄地暗示他,光叫田文一人讲学不足够,想请刘洵的兄长刘澈先生,张清的岳父姬琚先生,王奔的族叔王熹先生都是海内闻名的各方大家,才能填满屈醒留下的空档。 田安民马上就惊醒了过来,看着坐在堂上一丝不苟的小人儿,暗想莫不是姜夫人背后指点? 这一着可太厉害了。不动声色就将陈起麾下所有势力都摸了个遍。田安民为了自保,还得尽心竭力帮他促成此事。最让田安民心惊的是,他又怀疑这坑人的主意是不是儿子给小郎君出的? ※ 这一世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不再按照陈丛的记忆去发展。 常朝往前线送药之后,单煦罡活了下来,陈起不曾在菩阳屠城,左瞿溪率部归降。相州在东线的战损降低了不少,还多了左瞿溪带来的两万兵马。霜州非但不敢来趁火打劫,反倒是陈起踌躇满志、士气如虹,有心磨合左瞿溪带来的人马,顺手就把霜州打了下来。 霜州既下,眼前就是恕州芈琬。陈起与芈琬有旧怨。 詹玄机与白芝凤都劝谏暂时休养生息,奈何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双方便在娲城干了一场。 相州兵马接连大战早已疲惫,芈琬部却是养精蓄锐,双方战于娲城,陈起部全然是仗着精兵悍将经验丰富,才勉强扛住了芈琬部的疯狂进攻,一场大战下来,谁都没占到便宜。 陈起吃了个大亏,也不敢跟谋臣犟嘴了,灰溜溜地回了菩阳。 菩阳是相州东进的桥头堡,陈起有心问鼎天下,他自己也是骁勇善战之人,自然不肯让旁人来守菩阳。在芈琬手里吃了偌大的亏,心里正不痛快的时候,陈起收到了相州来信。 信是田安民写的。 信中说,屈醒当堂辱骂将军,小郎君誓不肯以师礼相待,还说相州诸多名师大儒,哪一个不能与屈醒相比?当即点名要刘澈、姬琚、王熹、田文等人进府讲学。如今小郎君已经开蒙进学,夫子们都夸赞小郎君聪颖好学,将军您可算是后继有人啦。 陈起看完信,细细地品了几遍,差点气笑了。 小儿无耻,老头儿也无耻!陈起嘴里骂着,面上却挂着笑。 他的贴身小厮夏赏不明所以,只知道从霜州回来之后,郎主一直胃口不好,收到相州来信之后,当天晚上就多吃了一碗饭。想来相州是传来什么好消息了吧? ※ 田安民给陈起的信中说,夫子们都夸赞小郎君聪颖好学。 得亏他给陈起写信不必让夫子们签字按手印,否则,就他这么胡说八道,夫子们能联手撕了他。 小郎君不爱读书,这是所有夫子们的共识。 总共四位夫子,还不是天天都排课,今天文课,明天武课,后天休息。除了田文之外,其他三位老先生都是年高德劭之人,身边无数子弟学生追捧着,也不是很热衷去给相州少主授课。碍于情面(权势),不得不受了自己亲戚与田安民的拜请,这才勉为其难地赴任。 原本夫子们还想着,反正每个月轮课的时间也没几天,三天才一堂文课,一个月也才十天,平摊到四个夫子头上,每人也劳动不了几回。实在不行,还可以叫田家那个小子代课嘛。 哪晓得还没轮到夫子们托病请假,小郎君先旷课了。 几个夫子刚开课时还能看见小郎君坐在前排听讲,再后来就发现书房里只剩下左丕、左遵两兄弟,有时候陈隽也在,大多数时候陈隽也不在。若是动问,左丕就瓮声瓮气地回答:小郎君昨日跑马中暑/拉了筋/吃坏肚子/失眠/没有心情今日告假。隽郎陪着他哩。 夫子心情复杂,很想掉头就走。 然而,看着端端正正坐在堂上的左丕、左遵两兄弟,还是默默地坐了回去。 惟有田文画风不大一样。 他到书房发现小郎君不在,就给左丕、左遵布置功课,直接去找陈丛、陈隽两兄弟。 毕竟身在乱世,谢青鹤没放弃对陈丛皮囊的锻炼,伏传更是打小修行,两人在武课上花费的时间更多文课要学的东西都在脑子里丢不掉,武课却完全无法继承积累,只能从头开始。 若是他俩在马场练习骑射拳脚,田文就去逗狗。 陈利见他百无聊赖,问他要不要学学骑射,田文举手开弓,正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