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经的读书,书童就是个忙前忙后服侍少爷的陪衬,有上进心知道好歹的孩子才会在服侍之余认真学习,可孩子又有几个是不贪玩的?少爷学不好,老爷会拿戒尺打。书童学成什么样都没人管,伺候不好才会挨戒尺。 贺静说,字帖是皮儿的,不能抢夺。以后叫皮儿跟贺颛一起学习,不必分那么清楚。 这就是让皮儿跟小少爷一起读书,不是单纯当书童了。 贺齐千恩万谢,还是借口怕保存不好字帖,请贺静转交林先生保存。 贺静方才把字帖收好,回去给谢青鹤写了回信,叫荣华去拿了一千两银票的私房钱,与信纸一起塞进信封,对贺齐说:信交到先生手上。问明白船期提前来报,我要去给先生送行。 贺齐离开之后,糜氏叫下人把儿子抱走,忍不住就跟贺静抱怨:夫君行事越发叫人看不懂了。就算贺齐是公爹的心腹,他那儿子难道就比我们颛儿金贵?区区一本字帖,竟还要叫颛儿沾着他的光去学贺家祖上是出过状元郎的,我叔祖父也是熙和年间的探花郎,都是清贵人家,哪里就缺一本字帖了? 贺静没好气地说:叔祖父是探花郎,岳丈大人就没盯着你多学两笔字?这字帖的好坏都看不出来,你也好意思吹嘘自己是清贵人家!哎哟,你不开口还好,一说话我就头疼! 气得糜氏凑近他耳边不断呸呸呸:我就说,就说,疼死你得了! 贺静歪在榻上像一条死狗:糜之梅,你要不是长得好看,还给我生了个大胖儿子,就你这么欺负我我、我早就纳妾了。这地方待不得了了,我要去江南。 糜氏冷笑道:可惜老太爷不肯放你走。 贺静一骨碌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她:我听你这个意思,你巴不得我走? 糜氏露出惊讶的表情,连忙否认:夫君,您可不能胡说啊。哪家的妇人不盼着夫君在身边小意温存?妾还盼着能与夫君再生个儿子呢。 贺静已经生出了怀疑:真的? 糜氏不迭点头:妾这几日都给老太爷送吃食,给您求情呢。 贺静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你给爷爷送吃食给我求情,不就是求他给我解了禁足,让我可以随处跑吗?!你还说不是盼着我离京?! 糜氏被他说得有些生气了,怒道:夫君简直无理取闹!便气咻咻拂袖而去。 ※ 谢青鹤在码头附近逛了两天,打听到往江南去的商船,舱室宽敞条件合适的商船不少,只是没有刚好去羊亭县的,得到郡城再转一趟。直达羊亭县的商船,要么舱位都卖了出去,要么居住条件不大好,要么就得排到两个月后了。 谢青鹤没有独自做主,回家跟蒋二娘和蒋幼娘商量。 蒋幼娘关心价钱,要求坐最便宜的船。 蒋二娘则希望直达羊亭县,她有坐船的经历,知道搬东西不容易,若是去郡城换乘,妹妹受着伤,就她跟弟弟两人搬东西,只怕会让弟弟很辛苦弟弟如今不让她干重活。 就在谢青鹤斟酌的时候,贺齐突然来送信,说贺静请谢青鹤去把订好的船退了。 为什么?谢青鹤不解。 少爷仍是要回羊亭读书。想着小少爷年纪也大了,到了开蒙的时候,若是没有父亲在身边教养,养在深闺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就不能放心。禀明老太爷之后,少爷打算带着少夫人、小少爷一起去羊亭居住既要带着女眷,必然要走一条船,便邀请先生同行。贺齐说。 谢青鹤觉得贺静这一着简直神来之笔,细想倒也很合乎常理。 焦夫人之死牵扯太大,贺老太爷担心迁西侯府迁怒贺静,才会把贺静困在家里。可是,老把他困住也不是个事儿,反正贺静喜欢在羊亭县读书,干脆把老婆孩子给他打包一起送去江南,也算是变相放逐了,迁西侯府总不能千里迢迢去江南找事情吧?那就太过分了。 行吧。那边什么时候出发?谢青鹤问。 贺齐就有些结巴:携家带口出门,总得收拾箱笼。这个很快的! 贺静的夫人必然也是千金小姐出身,出门哪有那么轻易?痰盂恭桶都要自带,衣食住行更是麻烦。贺静这回是携家带口去羊亭县常住,跟他自己单身汉的时候不一样。谢青鹤表示理解。 蒋幼娘则好奇地问:贺公子已经结婚了吗? 蒋二娘说:二十好几的人了,就是长得年轻精神些,还没有蓄须罢了。 蒋幼娘默默点头。 蒋二娘则比较好奇原时安的婚事:小原年纪也不小了,原本是说回京来成婚。这回可好,就没有跟那毒妇退婚的事,迁西侯夫人殁了,那算是小原的叔母还是嗣母?若是叔母还好,小功也就五个月。这要是嗣母啧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