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身体很健康,坐船对她来说不是负担,而是休息。 谢青鹤也没打算事事都麻烦贺静,朝廷不许官员经商,贺静家里有车有马,还真不一定有船。纵然贺家有船,专门跑一趟也花费极大,若是去借亲戚家的船也得辗转过一道手。不如直接花钱跟商行走,银货两讫,省得路上还要应酬。 蒋二娘跟着谢青鹤走了一趟,已经有了经验,知道想要路上过得舒坦,就得多带行李。 中午吃饭的时候,谢青鹤说了这几日就启程的消息,蒋二娘就开始打包采买。 蒋二娘办事情风风火火,在家里服侍的贺家下人马上就知道他们要走了,雁嫂正在犹豫要不要去贺家报信,谢青鹤把贺齐与雁嫂叫到正屋,说道:这些日子多蒙贤伉俪关照,如今三姐姐伤势见好,我就要回家去了。这是我给各人备下的礼物,还请两位管家帮忙分发。 谢青鹤指了指放在盘子里的红封。 他若说是给贺齐与雁嫂的赏钱,这两人肯定要推辞不受,说给其他人的赏钱,贺齐与雁嫂就不好慷他人之慨帮着推了。只得客气几句,再三感谢。 谢青鹤又给了贺齐一封信,说:这是我给贺公子的书信,还请转交给他。 贺齐连忙将信收好。 这夫妇两个捧着装了红封的盘子下来,贺齐准备去贺家送信,雁嫂也认得几个字,哎呀一声:这八个薄些的红封都是一样的,十两的银票。还有一个厚些的,写着你的名字。 贺齐凑过去一看,雁嫂已经把那个红封拆开,里面夹着五十两的银票,另有一本字帖。 雁嫂惊喜无比:哎呀!字帖! 贺齐与雁嫂的儿子刚满五岁,正是陪着小少爷读书开蒙的时候,雁嫂跟蒋二娘提起自家儿子的时候也满脸骄傲,冷不丁被谢青鹤听见了记在心里,临别之时,谢青鹤这会儿也是身无长物,没什么之前的东西赏赐,于是亲自写了字帖相赠。 贺齐打小在贺启明的书房里伺候,知道东西珍贵,叫雁嫂拿绒布把字帖包了,说:恰好我回去送信,问问少爷怎么处置才好。 雁嫂有些不舍,嘟囔道:这是蒋先生给咱们皮儿的 贺齐不禁好笑:傻婆娘,咱们全家都是老爷、少爷的奴婢,连皮儿都是小少爷的跟班,哪有什么是自己的? 雁嫂只得扁扁嘴,给他理了理衣襟:早去早回。晚上吃卤肉面呢。 贺齐匆匆忙忙赶回贺家,很顺利地见到了正在凉亭歇晌消暑的贺静。 隔着一道屏风,贺静正在陪他儿子贺颛玩鲁班锁,他的妻子糜氏则坐在一边剥瓜子,一家子围坐一起,吹着池上吹来的凉风消暑,其乐融融。 听说谢青鹤送了信来,贺静连忙叫侍女接来,一边拆信,一边听贺齐在外边回禀:蒋先生叫小的两口子进屋,赏了一盘子红封。因说是赏给底下人的,小的也不好推辞 贺静笑道:先生是个体面人,你们得赏是伺候得好,收下吧。回来我也有赏。 贺齐又说:领了赏封下来,小的那婆娘才发现里头也有小的夫妇的份儿。厚厚一叠,捏着就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一沓银票呢 惹得一旁的糜氏不住轻笑:不是银票?那是什么? 回夫人的话,小的那婆娘用刀拆了红封,才发现原来是一本字帖。贺齐把怀里用绒布包着的字帖拿了出来,小的马上就叫婆娘包好,给少爷送来了。 糜氏听得云里雾里,奇怪地问道:他为何要送你一本字帖?难道是认为你的字写得很差? 贺静都给她弄服气了,没有搭她这句话,说:既然是先生给你的,你就留下吧。皮儿年纪小,只怕还不懂事,东西你要替他收好。我会转告林先生,让他好好教皮儿写字想来你也不介意让颛儿跟着学吧? 贺齐连忙说:连皮儿都是小少爷的,何况这本字帖?正该放在书房里,由林先生处置。 贺静已经把谢青鹤的信都看完了,说:你等一等,我要给先生回信。 贺齐手里捧着那本字帖,放也不是,收也不是,很有些为难。 已经有下人抬来了书案,准备好笔墨纸砚,书童正在研墨。 贺静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拿起贺齐手里的字帖,翻看了片刻,说:这是给孩子书墨启蒙用的字帖,笔锋清润,字骨中正。若是你从别处得来的东西,我就拿田地银钱跟你换了先生给皮儿的东西,我怎么敢抢?反正皮儿与颛儿一处学字,也不必分得那么清楚。 贺齐自己就是跟着贺启明书房伺候长大的书童,哪里会不清楚其中的道道? 字帖归属皮儿,还是被小少爷贺颛收走,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少爷读书是正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