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老王爷撒了棋子走出军帐,忽牵来他们各自的坐骑,指着一条山道说:“比我先到山顶,此番坪州一战让你做副将,如何?” 坪州之战,他们要对的正是西戎。 王舒珩用行动回答了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那条山道他跑过无数次,途中一草一木甚是熟悉。他听见耳边风声猎猎,身后老王爷的马匹发出嘶吼,王舒珩策马越跑越快,好像要飞起来 毫无疑问,他拿下了胜利,只是西戎之战的捷报并没有如期到来。 记忆好像支离破碎的镜片,一瞬间他耳边回响起出征前娘亲的叮咛,“此番大捷回来,就上姜府去瞧瞧。” 十八岁的王舒珩头皮发麻,他拿出长弓,说他一生要与刀剑长相厮守,世上绝无能入他眼的女子。身旁好多人在笑,西戎并不是什么强敌,他们都知道此战必胜。转眼场景变换,身边又有好些人在哭,他看到坪州尸横遍野,烈火灼灼。 他天生聪慧,却怎么也不明白投敌的罪名到底如何扣在王府头上。还在宫中与皇子同读时,他便知自己不喜朝堂。人人都说,他生来就是要上战场的,王舒珩也这么认为。他出色,又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清高,打心眼里瞧不上那帮以口舌搅弄风云的臣子。 时移世变,二十四岁的王舒珩回头看,发现自己与曾经讨厌的人并无分别。他是当今圣上的左膀右臂,文可动乾坤,武能平四海。沅阳王府门第何其之高,只是偌大家中,竟只剩他一人了。 自贤文帝继位后,他其实很少做这样的梦。许是今夜父亲忌日,王舒珩久违地感到一丝不安。他一路何其艰辛,丝毫没有回头的可能。即便如今身居高位,也时时如临深渊,摔下便是万劫不复。 不安之际,他本能地去寻找依靠,直至抱到怀中满香。是熟悉的橘子味道,不安的心渐渐平复,他搂紧了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 在他惴惴的时候,一双柔弱无骨的胳膊抱住了他。姜莺并不清醒,只是感觉半梦半醒间自己被人抱住了。 她回抱,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脊背,呢喃软语:“夫君,在呢。” 第37章 不妙 翌日, 晨光熹微,窗外天色泛青。 王舒珩常年浅眠,这一觉无比松快。意识朦胧间他察觉做了个噩梦, 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可是奇迹般的,摇摇欲坠之际他寻到了依靠, 梦魇消失天光大亮,他缓缓睁眼。 无意中, 他紧了紧胳膊,忽觉怀中异样,指尖所触皆是软香。王舒珩身形微顿, 掀开锦被, 借着不算明亮的晨光, 意外看到怀中躺着个人。 少女睫毛轻颤, 面颊微红, 三千青丝被他枕于身下。不仅如此,两人胳膊相拥,是一个无比亲密的姿势。 王舒珩吓了一跳, 只以为还在梦中。双手如被火烧一般, 他迅速收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见姜莺咕哝着又往他靠了些, 攀在腰间的小手也紧了紧。 她轻轻蹭了蹭自己胸口,并无意识:“夫君。” 这声夫君, 让王舒珩如坠冰窖。他霍然起身,第一反应是去看自己身上的衣物。他身上依旧穿着平日就寝的那身里衣,并无异样,再看姜莺虽紧紧依偎着他, 身上倒还算妥帖。 即便如此,对王舒珩来说也实属惊吓。他起身下床,随手捞到一件外衫穿在身上。这一动作惊醒了姜莺,她揉着眼睛躺在床上,显然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懵懂问:“夫君,这便要起了吗?” 看窗外天色,似乎还早的很呢。 王舒珩甚至不敢转身看她,声音镇定但脸上俱是慌乱,道:“我有事,你继续睡。” “哦。” 姜莺并没有怀疑,以她的作息这会能睁开眼睛已是不易。闻言拉过锦被盖住脑袋打个滚,又睡过去了。 屋外,王舒珩夺门进了书房。他看上去穿戴整齐,风姿朗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