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会一点。” 乐有薇问:“自学的,还是谁教你的?” 秦杉回答:“江爷爷。” 梅花篆字被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有大师作品被人民大会堂和法国卢浮宫博物馆收藏,但是会梅花篆字的人不多,乐有薇眼睛亮了:“他是梅花篆字传人吗?” 秦杉摇头,乐有薇问:“那他怎么会写?” 秦杉说:“他说村里到处是梅花,很怀念,就自学。” 乐有薇左右四顾,疑惑不已:“到处是梅花吗?我只认识玉兰、梧桐和银杏之类好认的。” 河边花木繁丽,最多的是银杏,秦杉说:“来。” 沿着河岸往村里去,很多植物叶子茂密不见花,秦杉指给乐有薇看:“侧柏、枫杨,山皂荚。” 乐有薇问:“皂荚是洗头发那个吗?” 秦杉点头,乐有薇又问:“怎么种这么多,它还有别的用处吗?” 秦杉说:“村里有些房子用它做支柱。” 乐有薇手一指:“那个我认识,是茱萸!遍插茱萸少一人的茱萸!” 秦杉走到梅花边上,说:“这是梅花。” 乐有薇细看:“不开花我就不认得它了,要是哪年春天来得早,桃花杏花也开了,我就又会糊涂。” 秦杉看着她笑:“很多人都分不清你们蔷薇科。” 在他心里,她是一朵花。乐有薇扶着树干,脑子里似模糊,又似清醒,想爸爸带她逛博物馆,指着梅瓶说,薇薇最像它,小口大肚子,很能吃;想郑好的母亲名叫陶秀梅,每年过年,她都跟着郑家三口去植物园赏梅,梅花树下,郑爸爸总念叨:“有梅花处惜无酒,三嗅清香当一杯。” 砰的一声,乐有薇拧开了巧克力香槟,对瓶大喝一口。 秦杉才发觉是酒,按住她的手:“你还不能喝酒。” 他的掌心很温热。乐有薇抬头看他,秦杉挪开手,就让她喝一口吧。 乐有薇笑了,又喝了一大口,还想喝,被秦杉劈手夺走酒瓶,沉着声音道:“不能再喝。” 星空下,乐有薇扬着一张笑盈盈的脸:“香槟开了就要喝完,剩下的归你吧。” 秦杉拿起来,咕咚咕咚喝完了,等一瓶见底,乐有薇谑笑:“小子酒风浩荡。” 秦杉呆了一下,她是不是在说,我又没让你现在就喝了?乐有薇曲起手指,弹弹他手中空瓶,哼着歌朝前走,秦杉拎着空瓶子,和她一同走在斑驳夜色里。 袁婶烧的菜是咸鲜味,一屋子工人吃得满口流油,都喝起了啤酒,乐有薇总算知道冰箱里为什么有那么多啤酒了,她本以为酒鬼是秦杉。 工人们是秦杉雇来帮忙的,多是粗黑汉子,也有几个被父兄带出来的年轻人,秦杉从中挑了一个小名叫小五的当助手。村里保存得相对完好的明清民居有三十余幢,需要工人来来回回往村里运材料和修缮。 这帮人下午见到乐有薇,一个个眼睛发直,在饭桌上都不收敛,被袁婶瞪了好几眼。乐有薇假装没看见,只和袁婶说话。 袁婶是邻镇人,结婚后住在江集婆家,儿子儿媳在县城,女儿和丈夫都在省城打工,公婆都归她照料。 江家林荒了数年,秦杉前年过来,带着人开荒。众人先收拾出一幢,再打了两口深井,照明和排污等生活设施也都弄妥善了,袁婶一家就搬回村里了。 村里清净,空气好,种地也方便,随着一幢幢老宅被修复,搬回来的村民越来越多,比起省道边上的新村江集,老一辈更念江家林的好。 袁婶想答谢秦杉,秦杉谢绝了,房子就得靠人气养着,人住进来了,房子就旧得慢些,村民们回来住,他很欣慰。 袁婶想不出能送秦杉什么,就让他和工人们在家里搭伙,但秦杉坚持让小五按月给她缴纳伙食费。 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乐有薇跟袁婶聊得亲如一家人,她吃饭慢条斯理,袁婶问:“是不是不合你口味?” 乐有薇连忙说很好吃,只是她得过胆囊炎,所以吃东西细嚼慢咽。袁婶立刻起身:“那你先吃菜喝汤,别吃干饭了。我给你熬个梅粥,对身体好!” 乐有薇问:“梅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