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军营的校尉提拔到副都尉,带了五万人马南下攻打彭城。 只是,裴衍洲早在正月时便已拿下了彭城,他在彭城休整了一个多月,收编彭城旧部将五万人马扩到了十万人马,留左无问与两万人守在彭城,自己领八万人往东北而去,凭借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三日之内拿下任城。 彭城、任城两城在手,裴衍洲如今的实力便在沈南冲之上,虽然当初的五万人马是从沈南冲手中取得的,可左无问是何许人也?他是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能说下一座城池之人,加上裴衍洲一战成神,叫底下的将士心服口服,左无问借着裴衍洲之名便将原本已经动摇的将领全都拉拢了过来。 “郎君,如今双城在手,拥兵十万,不如佯装回汾东,直接带兵围了太守府,将沈太守好生供养起来便是。” 在裴衍洲出发之前,左无问是如此对他说的,所谓“好生供养”那是左无问这个读书人的斯文说法,说白了便是直接囚了沈南冲,将汾东亦收到囊中—— 如果沈南冲不是沈月溪的父亲,他必然会听从左无问的计策,直接拿下汾东,但是沈南冲是沈月溪的父亲,他便不愿意这么做了——至少如今还不到这么做的时候。 沈南冲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年轻男子,初见时的少年青涩不知何时已彻底褪去,剩下的是如狼如鹰的凶悍,他早知这个义子并非池中物,但是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连取两城还是让他心惊,更叫他隐隐生了危机之感。 只是,裴衍洲独自一人回来,未带一兵一卒,毫无防范,站在他面前未显半点异样——他若是裴衍洲直接就领兵偷袭汾东了…… 这般想着,沈南冲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目光又柔和了下来。 他道:“你太急了,如今皇帝管不到我们,是因为朝廷的军力被汉阳的张丛行所牵制,但是你攻下两城,加上汾东,我们壮大得太快,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裴衍洲淡淡说道:“义父放心,张丛行北上直逼京都,才是最叫齐帝头痛的,他无暇顾及到我们。” 他的手指磨了一下刀柄,前世就是这个时候张丛行死在了他的手里,只可惜他现在鞭长莫及,不知道这个还活着张丛行会给这天下大势带来怎样的变化…… “怎么会突然想到去攻打任城?”沈南冲试探地问道。 裴衍洲十分坦陈地说道:“我问月娘喜欢东边还是南边,她告诉我她都喜欢。今日月娘及笄,我以二城为礼赠上。” 沈南冲心中一震,微微后仰地望向神情无变的裴衍洲,想起了方才在后花园的一幕,他的手负在背后,严厉地说道:“衍洲有心了,只是阿月哪懂这些?你更不要同她说,你是去打了仗回来。” 裴衍洲看向沈南冲,又听到他这位义父说道:“衍洲,义父知道你的鸿鹄之志,你若想要离开汾东我也绝不阻拦,但只有一点不能动阿月。阿月她被我娇养惯了,也就只能在小家小户里管着,成不了大器。” 裴衍洲眸色一敛,却在沈南冲的注视下难得笑开:“义父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动月娘?” 五官峻厉的男子轻轻笑着,竟叫他带着几分异域的长相添了说不清的昳丽,尤其是那一对梨涡。 沈南冲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笑,竟有些恍惚,原来裴衍洲也是会笑的。 他看着一笑便显得年轻的裴衍洲,又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第二十八章 裴衍洲从沈南冲书房里出来的时候, 微抿着薄唇,眼中是冷冽的寒光,他的手扶在长刀柄上细细摩挲, 像在思考着什么, 只是他一抬头便看到了等候在廊下的沈月溪。 天色渐暗,廊前的灯笼通明, 灯下美人身姿玲珑,挂于臂弯间的披帛被晚风吹起,似星河缠绕在她的身上, 那支他赠的双蝶金钗还插在她的发髻间,在风中微颤,展翅欲飞,又似恋恋不舍停留于云鬓上。 他眼中的寒光散去, 大步走上前去, 问道:“月娘在等何人?” 昏黄灯下的沈月溪更显柔美,笑语晏晏道:“在等着阿兄。” 裴衍洲眸中闪过暖光, 一双琉璃眼也多了些烟火气,他看向沈月溪那张还在继续开阖的红唇, 听着她悦耳的柔声细语:“阿耶也真是的, 阿兄风尘仆仆, 也不让你早些去歇息。我叫人备了汤水与吃食,送到你房里了。阿兄,可还需要什么?” “你……” “阿兄说什么?” 沈月溪抬眸不解地望向裴衍洲, 身穿甲胄的男子看上去极为肃杀,不苟言笑, 方才应是她听错了吧? 裴衍洲与她对了一眼, 清晰看着她的迟疑, 摩挲着手指,缓缓说道:“许久未见,月娘陪我一同走走。” 沈月溪眨了眨眼睛,好脾气地应下:“我送阿兄回去。” 沈月溪走在裴衍洲的身侧,没一会儿,高大腿长的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