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箱,稍稍用力:“嗯,我现在就走。” 蔺无双以为应煦这是示威呢,顿时来了劲儿:“星河啊,你怎么这么拗,眼看着天都黑了,老宅偏僻,这么急着走干嘛?反正二十一年都住了,也不差多住几天嘛!” 这话说得扎人,蔺无双是算准了戚美菱和应秋实不能在真儿子面前护着假儿子,她就是要看应星河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算那对夫妇没忍住护上几句她也不亏,正好看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应煦却不恼,只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打量她:“妈,这位是?” 戚美菱没忍住脾气,声音有些冷:“你二婶。” “哦,二婶好。” 蔺无双换上笑脸,正想跟他套个近乎,就见他把目光投向应星河:“应星河,你看咱二婶多关心你,就冲她的这番挽留,你可得在这老宅多住个几十年,等她老了,腿脚不利索了,还能帮衬一下她。” “应煦,你——” 蔺无双哪里听不出他在嘲讽自己?登时气歪了鼻子。 应煦不理睬她,看向他妈:“妈,我这么孝顺二婶,您觉得我做得对么?” 笑死,搞这么低级的挑拨离间,以为他会上当? 敢挤兑应凯同先生和张翠芬女士的亲儿子,他第一个不同意! 戚美菱可太欣赏应煦这火爆脾气了,见蔺无双还要说些什么,她先一步盖棺定论:“看把你二婶高兴的,你啊,就不要自我怀疑了。” 蔺无双:?? 蔺无双觉得她才是呢,她才是要自我怀疑了! 应煦却懒得看她,又望向应星河:“初次见面,我叫应煦。” 应星河微微蹙眉,凝视着他:“应星河。”他气质沉冷,看人时有股令人不敢逼视的肃杀。 应煦却觉得亲切,他细细打量应星河的面容,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你长得很像爸妈——我是说,我的养父养母。” 应星河的眼底漾起了微波:“听说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应先生和应夫人把所有情况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他们没有瞒他。 所以他在知道自己不是应家亲生子的同时,还得到了亲生父母已经亡故的消息。 有一句俗话说:“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从没想过,这样的悲哀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应煦看不得应星河的落寞,这让他也止不住的鼻子发酸。他深觉今天来应宅是来错了,搞得气氛这么难过;又觉得自己没有来错,他来得正是时候,应星河才不至于和他爸妈错过,最后成为彼此的遗憾。 “我们一定要在这外面说么?” 应煦吸了吸鼻子,伸长脖子望向应星河的身后——应宅的大客厅温暖又明净。 应秋实会意,提议道:“我们先进去。” “是啊。”戚美菱表示赞成,并吩咐侍候在旁的仆人,“泡壶香茶,再拿些水果过来。” 然后挽住应煦:“小煦,我们进去。” 应煦点了点头。从应星河身旁经过的时候,他突然顿足,缓缓抬眸:“走了,哥。”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够在场所有人惊住。各色目光投向应煦,被明亮的夜灯一照,熠熠生光,反而让人看不分明。 应煦仍望着应星河。 “听爸妈说,你比我早出生两分钟。就两分钟。”他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但还是说,“唉,算了。恭喜你啦,你有弟弟了。” 弟弟? 应星河心中一动,只觉得这个词语既陌生又亲切,将他心底那个漏风的洞堵得严严实实的。 一行人进了客厅,一股茶香紧随而来。蔺无双远远缀在后边,双手环在胸前,审视着应煦。她男人又出去鬼混去了,女儿说身体不适,不肯跟她一起做恶人。他们遗憾地错过了这场大戏,自然不会像她这个唯一的旁观者这样,看得清楚,看得分明。 这个真少爷,并不简单啊。 她在沙发上坐下,垂下刷得浓密纤长的睫毛,陷入沉思。 客厅里,依旧是应煦的主场。 他告诉应秋实,告诉戚美菱,他并不介意应星河留下,也不惧惮他分走他们的爱。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应秋实和戚美菱爱应星河,并不意味着不爱他,他们爱应星河多一点,也不意味着爱他就会少一点。感情是要经营的,他相信自己,也相信他们,既然认了亲,就会彼此珍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