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 但梁珩却对皇帝的深情颇为不屑,皇帝若真对凌妃情深至此,当初又怎么会因为怕危及皇位,就考虑另立谢妃为后?什么承诺,什么誓言,皇帝最爱的,明明是他自己。 梁珩心中冷笑,但嘴上仍然感伤道:“父皇说的是,是母妃没有福气。” “不提家事了。”皇帝道:“你审了陆朗这么多天,到底审出什么没有?朕听说,你对他用了酷刑。” 梁珩道:“陆朗骨头硬的很,儿臣无能,至今一无所获。” 皇帝摇头:“陆朗也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看似没个正经,实则心里比谁都有主意,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譬如他不想入仕,朕屡次劝说,他都不愿做官,如今他不愿招供,只怕你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开口说一个字。” 梁珩只道:“父皇,儿臣不信天底下真有打不断的骨头,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请父皇再给儿臣多些时日,儿臣定会让他心甘情愿招供。” “士可杀,不可辱。”皇帝慢慢道:“与其这般耗下去,让天下人指责朕屈打功臣,倒不如直接杀了他。” 梁珩心中一喜,他道:“父皇说的是,儿臣也是这般想的。” 皇帝却又有些犹豫:“颜钰等人已经逃回了西州,朕虽派特使前往,昭告他们此乃陆朗一人之罪,与西州军无关,但特使迟迟未归,莫非西州军要哗变?” 梁珩道:“西州军若哗变,恰恰证明陆朗之罪,意图谋反,目无君上,但陆朗被擒,西州军群龙无首,如今也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可先杀陆朗,作为警示,若西州军仍以私仇执意掀起兵戈,天下人都会群起而攻之,儿臣以为,可让各州县修葺城墙,防患于未然,就算西州军挥军南下,师出无名,不出一年,定然溃败。” 皇帝听后,连连点头,大梁立国两百年,树大根深,梁氏皇族,遍布天下,大梁百姓,忠君之念,已深入人心,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皇帝杀了陆从风,百姓也只会私下替陆从风不平几句,但若西州军因陆从风之死起兵造反,便是大逆不道,天下都会为之哗然。 只是……陆从风手中,到底有无先帝遗诏? 皇帝之所以这些年,屡次因遗诏掀起大狱,皆因那份遗诏,从法理上否决了皇帝继位的合理性,还好煦衍太子并无后人,所以不会出什么乱子,皇帝踱着步,又对梁珩道:“珩儿,你再行提审陆朗,问问连晔有没有给他什么东西,若他再执迷不悟……”说到此处,皇帝顿了顿,想到连日来临川公主一直求见,哭哭啼啼,哀求他放过她唯一的儿子,但是他见都不见,临川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也不忍让她中年丧夫,老年丧子,怪只怪陆朗不知好歹,擅自违抗圣旨,结交连晔,和他父亲一样分不清轻重……皇帝眸中划过一丝狠厉:“若他再执迷不悟,就以谋逆之罪论处!” “是,父皇。”梁珩忽又道:“儿臣以为,为震慑西州军,当将陆朗在西市口,凌迟处死!” 梁珩此言,倒让皇帝愣住,大梁开国,还没有将皇亲国戚凌迟处死的先例,这梁珩,倒是比他还要狠辣,他到底是为什么对陆朗有如此大的恨意? 梁珩似乎是看出皇帝心思,他徐徐道:“父皇,西州军中,颜钰诸将,皆自恃功劳,骄纵狂妄,陆朗更是依仗军功,私会连晔,意图谋逆,故当以陆朗为例,重罚首恶,以儆效尤。” 皇帝思忖良久,最终道:“也罢,就依你所言。” - 从皇宫出来后,梁珩心情终于变得愉悦了些,他如今厌恶陆从风已到了极点,但连他自己也不知,他的所谓厌恶,实则是嫉恨,他嫉恨萧宝姝满心满眼都是陆从风,他嫉恨萧宝姝为了陆从风居然愿意服软,他更加嫉恨萧宝姝可以为了陆从风出生入死,明明这一切,都应该是他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