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蒲嘴角浮出一丝不屑,寒门贫子,还想和高门贵族在同一考场考试,做梦去吧。 “带走!”他狠狠留下这句话,抬腿欲走。 “朱大人!” 朱蒲听见这凛然的女音,顿住脚步,抬眼一看,一道黄金令牌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上面盘着一条九爪金龙。 这是皇帝的御令牌,见令牌如见皇帝。 连棠听了这一遭子下来,算是明白,大理寺被收买了,这些学子若被带走,定然是有去无回,至少春闱之前别想出来。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状元楼早已是真正有才之士的聚集地,这些人若无法参加春闱,祁衍的新政形同虚设,最后上榜的还是世家大族作保的那群庸才。 她做为御笔学士,肯定不能眼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情急之下,她亮出令牌。 朱蒲吓坏了,小腿肚子打转,几乎要下跪。 众人屏息凝神,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连棠手里的令牌,暗惊,她到底什么身份。 连棠对朱蒲下令,“你速去请大理寺卿、御史、昭狱总指挥使到此,一并审理此案。” 朱蒲哪敢去,吓得当场装死,有忿忿的学子上前蹿他都没醒来。 连棠懒得跟这个癞皮狗交涉,把金令交给卫一,卫一拿上令牌立刻飞檐走壁去请人。 连棠又命人把状元楼一楼大厅收拾出来,待会在此审案,这么多人动起来不方便,再者大理寺不一定安全,不如就把主审请到此处。 未待多久,御史大夫先赶到,对着连棠一礼,“承蒙连大人信任,微臣定不负所托。” 连棠回礼,“有劳御史大夫。” “连大人?”学子们交头接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柳成寅同样对连棠投来诧异的目光。 御史大夫替她回答,“这位是御笔学士连大人,难道你们都不知道?” 学子们瞠目结舌,原来她就是太后生辰宴上舌战四大阁老的御笔学士! 有人高喊,“吾等仰慕连大人已久,竟不知就在身边。” “连大人是我们读书人的楷模” “是的,这才是文官该有的风骨!” “巾帼不让须眉!” ...... 这些才子近几日就准备了一箩筐的溢美之词想夸连棠,一直没找到机会,这会逮着了,那真是慷慨激昂,花样百出。 连棠听了都脸红,忙借着请御史进状元楼的机会,打住众人的话头。 半晌之后,大理寺卿、御史、昭狱总指挥使齐聚状元楼的大厅,开堂审理此案。 并非他们这些一品大元能被一个五品文官支配,而是金令牌和天子近臣这两项加起来,威力等同于圣旨。 这件案子其实非常简单,人证物证聚在,几方官员互相牵制,没人敢徇私,结果很快浮出水面。 紫衣男子是江左军的一个副将,闹事的全是江左大营的人,大理寺卿当场给他们定了强抢民女,寻衅滋事的罪名。 紫衣男子大声叫嚣,“我是江左军的人,怎么定罪梁将军说了算,轮不到你们给我扣罪名。” 这时宋参也匆匆赶到,带来梁渊的口谕,“冯副将初到京城,水土不服,一时失性,还望诸位大人看在江左军几百年如一日护佑南境平安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推脱是真推脱,威胁也是真威胁。 这句话一出,堂内皆静。 没人敢真的得罪梁渊,江左军,那是皇帝都要给面子的,三个主审大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连棠,听她的意见,“连大人可有高见?” 连棠没想到皇城脚下,梁渊竟然狂傲到这种地步,他之所以这么高调肯定有别的意图,这也许是他们对皇权的初步试探。 他们破坏春闱的同时,其实是想看祁衍的底线在哪里。 此番较量,看似在状元楼的大堂,实则是在祁衍和江左军之间,既然如此,连棠此刻说什么都是枉然,不如耐心等待结果。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她淡淡一笑,“我一介文职,对大理寺定罚没有发言权,却想知道你们江左军准备怎么补偿受辱的女子和受伤的文士?” 现场焦点瞬间转移,所有愤恨的目光又落到宋参身上。 他脸色一白,梁将军可没有说这茬,可事实既成,他们也不能抵赖,只能硬着头皮承诺会给抚慰金。 连棠伸手,“拿来。” 宋参惊讶她的直接,小心翼翼问,“要多少?” 连棠略略一算,“一万两。” 宋参暴跳,“这简直是讹诈!” 连棠冷笑,“五千用于安抚唐姑娘,剩下五千赔偿你们砸坏的东西以及给受伤的学子疗伤,很多么?” 宋参语塞,在众人怒视的目光下,半晌才不情不愿的从袖中掏出一万两银票,柳成寅替众人接下。 就在这段时间里,常福带着元宁帝的御旨走进状元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