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事调动不是他说吐蕃疑似攻打西北就能获准的,何况他还是战功显赫的亲王,事关军权,有的话他一般说不得,说了便会在朝堂上掀起番明争暗斗。 之所以能在这诡谲的朝堂上独善其身,一大原因就是他曾经放弃婚事,至今膝下没有子嗣,也打消了些皇帝对他的猜忌。 “长风。” 李璧迈步跨过门槛,却见石玉秋正执笔书画着什么,此时仓皇从桌案后走出来,挡在李璧和那画纸之间。 “哎?你在画什么?有什么不能让我看见的?” 石玉秋道了两声殿下,拦不住,被他绕到案前,端详起那画作。 李璧对着那笔锋仔仔细细好一通研究,夸赞道:“这神韵让你琢磨得有七八成相似,我打门口看过来就知道你画的是谁了。” 石玉秋面露赧色,笑了笑并不言语。 他画的是那日在平旸王府游廊上的柳砚莺,着豆绿色襦裙,五枚花钿坐落发间,妆容清丽,斜插一朵藕荷色绢花。 她走动着,在游廊穿行,领他去往一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她像一缕画中仙,此前被禁锢着,因为是偷跑出来所以才脚步轻快难掩雀跃。 彼时他一时技痒想将她执笔画到纸上,却又觉得自己这想法轻佻可笑,后来迟迟没有实践。 石玉秋浅笑收起那画,“殿下,下回您千万别再害我出丑了。” 李璧哈哈大笑:“我见你游刃有余,想不到心里想的竟是害怕出丑,柳姑娘都不是个扭捏的个性,你倒在她面前别扭起来了。” 石玉秋大方道:“或许就是因为柳姑娘太过与众不同,我才格外不知所措。” 李璧咂舌点头,拍拍石玉秋的肩,“人家现年十五,身契在知珩手上,想来按知珩的为人,年满十九就会将她放良。那就还有四年,你要等不了,就跟我多往知珩府上走动走动,我也好替你跟知珩递递眼风,他向来是个愿意成人之美的。” 石玉秋却道:“殿下如此笃定路校尉会为她恢复良籍?” 并非所有家生子都会在十九岁时得以恢复平民身,这全都仰仗主家的态度,若是运气好碰上良善的,满了年纪就能被放出府去。 李璧不以为意道:“不放良留着做什么?变个老嬷嬷害了姑娘一辈子,知珩不会做这样的事。” “但愿吧。”石玉秋扯开话头,“殿下还没说来找我何事。” 李璧也一拍巴掌,忙着做媒,差点忘了正事,“你可还记得那日在知珩府上,我们猜测吐蕃此行目的未必是求娶我朝公主。” 石玉秋笑了笑,“虽说这个猜测不无可能,但吐蕃使节才刚到没几日,才说求娶公主也并未有其他僭越之举,殿下便和路校尉有了这个猜测,未免难以令陛下信服。” 果然,别说皇帝,就是石玉秋都不会轻信。 李璧点点头,先将此事按下,且等路景延那边消息。 说得口干舌燥,李璧给自己倒杯茶,才喝一口就品出股桃子味来,“唔”了声冲石玉秋意味深长地点点。 “你啊你啊,真是撞邪了。” 石玉秋只是轻笑。 * 路景延才下值,连日来都派人在蛮夷邸盯着那帮吐蕃人,不见他们与人通信,就算他们只是来大邺求亲,也该送信回吐蕃回禀进程,更何况他们是来引战的,不可能和吐蕃断了联系。 除非,还有另一拨吐蕃人乔装进京,往回传递消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