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面,还是亲自下厨给他做了别的。 谢逢周站厨房里帮没两分钟忙就让他拎着菜刀给撵出来,无聊地坐客厅里看电视。正捏着遥控器换台,卷帘门外响起急促的拍门声,谢逢周还以为谁半夜来买东西,遥控器都没丢,拎在手里去开了门。 门从下往上推开,门外姑娘白衬衫阔腿裤,脚踝细瘦白净,风衣料子和散落的长发被夜风吹起,拎着行李箱,口罩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风尘仆仆地站在香樟树枝捎间漏进的光影底下,笑盈盈扑进他怀里。 “惊喜吗?” 谢逢周背靠在冰柜一角,低头看她:“不是说后天回来?” “提前结束了。”岑稚抱着他,脑袋抵着他硬朗的胸膛,闷声闷气地道,“转一天车累死了,充充电。” 谢逢周笑了下,抱紧了点。 门还没关,对面烟酒店的大爷笑眯眯地瞅着他俩。谢逢周用脚把岑稚的行李箱勾进来,腾出只手重新拉下门。 厨房里卫杨听见动静,探头瞄一眼,被腻歪到:“干啥呢你俩?” 岑稚都忘了老爷子也在,赶紧从谢逢周怀里出来,拎着行李箱进客厅。她本来想进厨房帮忙,卫杨没让她管:“去后院帮那小子刷螃蟹去。” 她不打招呼突然回来,螃蟹还是被临时搬上菜单。岑稚到后院时,谢逢周正坐在水井边的小马扎上,低头专心致志地给螃蟹洗澡。 月色高高悬挂在天上,墙头藤蔓缠绕垂落,水井边栽着棵茂盛石榴树。 岑稚把凳子拎到他旁边坐下,也不帮忙,支着下巴欣赏这人难得贤惠的一面:“谢逢周。” 他懒懒地:“说。” 岑稚指一指刷干净的螃蟹:“等会儿能指望你吗?” “能指望我吃。”谢逢周头也不抬地给螃蟹换水,“你剥我就吃。” “想得美。”岑稚掰开蟹钳,夹一夹他手背,“应该反过来才对。” “好的。”谢逢周从善如流,慢悠悠地说,“我吃,你去剥。” “……” 岑稚无语凝噎地看着他低垂的后颈,外套衣领里露出清瘦的脖颈线条,短发被月光浸染得湿漉漉。 她心里一动,手肘撑在膝盖上,弯腰凑近他,好奇:“谢逢周,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发现你情书的啊?” 被问的人掀起眼皮,好整以暇地瞧她:“你晚上找我打游戏的时候。” 居然那么早。 岑稚惊讶的同时又恍然,怪不得她说加游戏好友,他直接就答应了。 她以为在逗他。 结果又被这人逗了。 岑稚感觉被他紧紧拿捏住了,跟他对视几秒,直起身,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攥在掌心,神神秘秘地握成拳伸到谢逢周面前,又慢慢展开。 掌心里躺着枚戒指。 谢逢周起初没太大反应,瞥见她无名指上已经戴着一枚。他愣了下,洗刷的动作也停下来,视线在她掌心定格半晌,他笑起来:“不容易。” “还以为要等老了我自己说。” 他很坦然地承认了,这倒是让岑稚有点没想到:“所以你为什么在纸玫瑰里藏戒指?不是送我一枚了吗?” 谢逢周把刷子扔进盆里,仰头活动两下脖颈。如流水里的月光下,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冷清,话语却罕见地带着分温柔:“一枚求婚,一枚结婚。” “……” 岑稚没说话,手指重新攥起。 卫杨嗓门从屋里传出来,问螃蟹刷完没。谢逢周应声,拎着竹篮站起身,另只手伸向岑稚:“走吧。” 岑稚坐在凳子上没有动,仰起脸瞧着他:“谢逢周。” “嗯?” 岑稚拉住他一根手指,撒娇似的摇了摇,语调柔软得像被月光晒化的云:“等四月来了,我们补一场婚礼吧。” 月色迷离地照在小院里,水井边那颗石榴树枝叶层层叠叠,被风吹得窸窣作响,给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做掩护。 他看着她亮亮的眼睛,一双影子干净地印在里面,专注地只装着他。 许久。 谢逢周也笑开:“好啊。” –end–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