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青棠闪了两下眸子,咀嚼糕点的动作顿时停住了,她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四处寻了寻,发现说话的正是不远处一个身穿鹅黄纱衫,摇扇谈笑的妇人。 长平伯的长子? 沈青棠反应了下,还记得当初去酒馆探寻子钰的下落时,陈叔便提过一嘴,说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就是长平伯的长子。 许是因为外界对这位指挥使的评价褒贬不一,又或许是因为,他素来都比较神秘,寻常人难见一面,以及现在又是子钰的上头人,掌管着关乎子钰生息的赏罚大权。 总之不管是出于何种缘由,沈青棠都对这个位高权重的指挥使有些好奇。 她甚至还曾设想过,或许他长得是浓眉星目、凶神恶煞的,又或者是虎背熊腰、力能扛鼎的,只消抬手一挥,便不怒自威,震慑得手底下一群人不敢出声。 便是子钰那样脾性的,也得乖乖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 听那边的妇人左一个长平伯,右一个锦衣卫的,沈青棠听得心痒痒,在桌上匆匆扫了一眼,立即拿了那盘枣泥酥作势就要走,“秦颂,我一会儿就回来。” “哎?”秦颂不解她要去做什么,话才刚到嘴边,沈青棠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回来把盘里的枣泥酥拿出了几个留给他,笑道:“反正等菜也是等着嘛,我去听人家说些趣事,打发打发。” 在秦颂无奈带笑的目光下,沈青棠像只雀儿一样,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了两个妇人的桌边。 “打搅一下,请问……两位夫人是在说,那个鼎鼎有名的,锦衣卫指挥使的事么?”她试探地笑着问,眼里满是好奇和期待。 黄衫妇人微微一顿,粗略打量了她一下,虽说衣着寻常,但能在这间酒楼里开得起花销的,指定也是什么非富即贵的人,便抱着来者是客的心理,干笑了一声,“……哦,是啊,姑娘也对这魏家公子感兴趣?” 沈青棠愣了愣,回想起来,陈叔也确实曾说过,那指挥使正巧与子钰同姓,便又笑着点了点头。 “嗯,因为坊间对锦衣卫的事都有所避讳嘛,我便也知之甚少,方才在旁边用饭,瞧二位夫人见识深广,便忍不住想凑过来听个热闹。” 这话说得足够谦敬又不失奉承,两位妇人自是听得心里高兴,见她们没有面露不悦之色,沈青棠心下欢喜,又忍不住指着中间的长凳,笑问,“我能坐这么?” “来,坐坐坐。”黄衫妇人笑着摇扇,很是热情。 沈青棠喜不自禁,将手里的那盘点心忙朝两人面前推了推,“谢谢,请你们吃点心。” “哎,怎的这般客气呢?”黄衫妇人嘴上虽客套,可心里对沈青棠这份礼节还是很受用的,也禁不住打开了话匣子,“对了,方才那魏公子进门上楼的时候,你瞧到了么?” 沈青棠笑了笑,诚实地摇了摇头,“没呢,兴许是来得晚了吧?” 黄衫妇人拿着团扇在沈青棠和自己姊妹面前晃了晃,打趣道,“嗐,你们怎的都来得这般不巧,好热闹全让我一人看去了。这魏指挥啊现在是大红人,尽在外头忙呢,寻常的世家花宴上都难见他一回。今日啊,我也是头一回见着真面目。” “相貌如何?”沈青棠好奇地凑上前,接过话,放低了声音笑道,“我听人说啊,他可是凶得很呢,是个活阎罗。” “诶,长得可不像活阎罗,俊得很咧!”黄衫妇人挥着团扇笑开了,为其正名,“我原本还想着要不要替我那侄女说个亲试试呢,结果听人说啊,他早已和都御史家的千金定下亲了。” “哦。”作为听众的沈青棠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一副“原来是这样”的了然表情。 虽然不知她说的具体是谁,但是听这种趣闻,总免不了要给讲话的人起哄造势的。 “那这可不是郎才女貌了么?”沈青棠笑着凑起热闹,“说不准啊,这位指挥使成了家之后,性子也会变得温和一点呢?” 然后顺便待下属也会多几分好颜色。 最好是不要天天给子钰安排那么多公务,让他也有时间歇一歇。瞧瞧这些天,公务忙得连回家都没工夫了,就连及笄那天回来陪她,都要看事务繁忙不繁忙。 这指挥使还真是忒严格、忒会压榨下属了。 沈青棠感慨着轻叹了一声,又继续和两位妇人笑谈了起来,许是聊得太入神,她竟丝毫没有发现,酒楼的门口又来了一位相熟的人。 高简行色匆匆,甩了甩衣服上的水,收起伞,连伙计的招呼都来不及回,二话不说,进了门便直奔上楼。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