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却觉得,身和心都同他隔了一个难以逾越的天堑,怎样都跨不过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在想办法查因补救了,可结果为什么还是在原地不前呢? 一滴眼泪氤氲着漫溢出来,连带着她满腔的热忱及希望,一起坠向了冰冷的地面。 沈青棠赶忙用手背蹭干了泪痕,可站在她身后的魏珩却瞧不清她的表情,只以为她在原地暗自失落着,闷闷的不说话。 看着那娇小的背影,他禁不住轻吸了口气,心情可谓既复杂又矛盾。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因一时置气,说出那样的反语来故意惹人不快。 可心中那团难消的躁火却是真实存在的,作祟不止。 兴许是今日出现在门口的不速之客实在太令人心烦,又兴许是,他的潜意识时刻在提醒着他,于情于理都不该与她再有任何牵扯。 他厌倦了这样的分心与挣扎,所有烦躁的情绪憋闷多日,皆在急于寻找一个发泄口,刚巧就在今天,被一触即发,覆水难收了。 “明日你出门,便同故旧多叙些时日吧,我近期也不会再回来。” 他语气淡薄,平静得像是什么寻常交谈,说话时也没有看向她,只是理了理架上的书册,然后便未再多做停留,转身迈步,仿若看不到她一般,沉默地向房门口走去了。 他走过之时,一如从前那样,身劲如松,目光炯炯,丰神轩朗。 若说眼前之人,同她记忆里那个温然的少年不是同一人,沈青棠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可现在他走得如此决绝,面上亦不带一丝多余的感情,陌生得就像从未亲近过一样,实在是让沈青棠想不明白,心中腾起了无限的慌然。 仿佛此番一错过,他日便不会再有机会好好说话了。 沈青棠忙离开座椅,紧张地小跑上前,眼里是一片泛着水光的泪雾,“你到底怎么了呀?” 她哽着声音牵住他的衣角,咬唇酝酿了片刻,开口满是崩溃和委屈,“我有哪里做得不好,你有哪里不开心,你说出来就是了呀。” “别这样对我忽冷忽热的好不好……”说到后面,哭腔已然扬了上来,强忍的泪水连同这几日的压抑一同倾泻而出,沈青棠泣不成声,一下又一下的啜泣着,无助地垂头拭泪。 这哭声像是绵柔的刀剑,一进一出,戳得魏珩心口没来由的有些发疼,好似呼吸快要窒住了一般。 他从来都不擅长应付她的落泪,但这一天也早晚都会来的。 他曾在心里设想过无数种将她赶出自己生活的场面,每一种,都因会惹她伤心落泪,无疾而终。 他本想试着以最温吞的方式让她知难而退,放下执念。但不料想,最终还是被他搅成了如此局面。 魏珩轻吸了口气,转过身看到她哭得一耸一耸的模样,快到嘴边的话还是顿了一下。 “我就是这样的人,公事为重,性情寡淡。” 他尽力说得平静,可空气入喉,却像是冷冽的寒风,直沁到了心底,“原先你或许不了解我,现今探知我的全貌了,还要继续同我待下去么?” 魏珩侧头看她,理智十分清醒。他终非良人,不可为她所托。 可幻梦的破碎对人的打击无疑是极大的,从前沈青棠也知道自己还不够了解他,可她总是坚信着,在日后的相处里,她会逐步有新的认识,然后拼出一块幸福完整的图景来。 可现在她绝望地发现,那以绚烂光明开头的图景,后面不再有花香和流水了,它黯然失色了,灰暗了,破灭了,一点一滴地都消失了。 沈青棠一下一下地抽泣着,连呼吸都困难,更不必说完整地讲出一句话来了。 她只能噙着泪眼,抿着唇,满含伤悲地看看他,朦胧的泪光里映满了失落、难过和不愿接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