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有了底气,她抿了口茶,推心置腹道:“此事,是婷丫头的错,好在太医说了,慢慢调养便会好转,你且安心。” 她停了停,又道:“只是,珩儿那里.....先前他在北境也就罢了,现今,皇上既要他在锦衣卫做事,以后便是要长留京城了。” “既如此,你们房里,少不得添上一两个人了。一来,帮你照顾珩儿,二来,也给你做个帮手。” 她说着,不觉看向孟清词,孟清词唇角含笑,神情平静恭谨,令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王氏皱了皱眉,索性直言道:“我不是难为你,国公府一向重规矩,珩儿也是,凭她是谁,也越不过你去,便是我第一个也不答应。” “只是事情有轻重缓急,你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养好身子,好给珩儿添个子嗣,京中如珩儿这般年纪的,孩子都满地跑了,国公爷虽然不说,也是盼着的。” “我这边,看好了两个人儿,都是性子和顺知规矩的,断不敢乱来。”说到这里,王氏顿了顿:“过来见一下你们夫人吧。” 屏风后传来窸窣的整理衣裙的声音。须臾,两个年轻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一个是王氏身旁的二等丫鬟连翘,孟清词素日熟悉的,在一众丫鬟里,连翘的相貌算得上出挑的,自然心气也高,如今看来,连翘对萧珩的心思,细想是有些痕迹可循的。 今日连翘穿着簇新的水红色绉纱褙子,系一条撒花百褶裙,俏丽的脸庞薄施脂粉,显出了几分姿色。此时她低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脖子,颇让人浮想联翩。 另一个孟清词前世觉得眼生的叫木槿,也是府中的家生子,一张线条柔和的鹅蛋脸,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不若连翘出挑,但很有些小家碧玉的楚楚动人。 两人跪在地上,含羞带怯地向孟清词行礼。 王氏也算用了心挑的,毕竟萧珩是她亲儿子。 只是,她不知,萧珩心中,那人如天上朗月,世间其他女子,对他不过是庸脂俗粉,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 何况,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王氏话里隐晦的意思,清词不是不懂,但她进京一年,这京中世家的八卦也听了不少。 通房和妾室,虽说有,不是标配。 就比如,吏部刘尚书出身贫苦,考取进士做官后,糟糠之妻不下堂,只一心守着老妻过日子,风评甚佳。 又比如,梁国公府的二夫人,父亲是将军,自小也喜欢舞枪弄棒,是不许夫君纳妾的,听说夫君梳拢了春风阁的红姑娘,大庭广众之下从春风阁将齐二公子捉了回去,自此“河东狮”称号响彻京城。 还有一众公主郡主,夫家谁敢让她们纳妾呢,如嘉阳公主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便更不用说了。 即便王氏,面对着定国公的陈姨娘和白姨娘,便真的毫无芥蒂么?只是定国公对两个姨娘不过应个卯儿,两个姨娘又性子安静罢了。若不然,陈姨娘的大姑娘萧以妍,远嫁蜀地后,王氏可曾提起过?萧珩的庶弟萧渝,王氏素日待他,也是淡淡的。 “如何?”王氏一番长篇大论,说得口干舌燥,茶都饮了两盏,孟清词只是安安静静听着,脸上挂着温温柔柔的笑意。 “母亲一片体贴之心,清词明白。”孟清词抬手先让连翘和木槿起来,才踌躇道:“清词自然是没什么异议,只是,母亲有问过世子吗?” “母亲是知道的,世子一向有主意,事关夫君,清词不敢自作主张。” “莫若待夫君回来,母亲亲自问过可好?” 王氏狐疑看向孟清词,见她神色坦然,似乎并未有不愿之意。她自己的儿子,她也明白他的脾性,但孟清词如此推脱,却令王氏不喜,不由分说道:“你先将人带回去,我与他慢慢分说。” 此话一出,又见连枝在一旁忙使眼色,清词便知,王氏又犯了犟性子了。 少了前世那些因在意一个人,而患得患失、忐忑不安的心情,孟清词忽然多了点恶趣味。 她笑吟吟地一口应下,只为看看萧珩的反应,是否和从前一样。 她承认,这种念头很是不好。 出了文晖堂,知宜瞥了眼跟在身后的两个人,终于忍不住忿忿道:“老夫人便是欺负您好性儿,明明是表姑娘的错.......” 清词不甚在意:“收拾个离世子书房近的院子,好好安置两位姑娘。”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