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让与庄户相谈甚欢,很快打听到这里是流叶城附近,离他们沉船的凤摆尾并不算远。李沛知道流叶城,离松鹤山大概还有三四天的路程。她小声问肖让:“咱们进了流叶城能打听到其他人的消息吗?他们被冲到更远处怎么办?” 肖让不动声色的说:“流叶城是往来商贩汇集之地,三教九流江湖人士都多,想来打听消息也容易”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他随身的钱财早不知道冲到了哪里,在流叶城又没有朋友。他大手大脚惯了,对生活品质要求极高,没钱寸步难行。当下问李沛到:“李姑娘,在下冒昧问一句,你身上可还有银两?” 李沛悉悉索索摸了一阵,找到五文钱。 肖让无语:“没事了” 忽然听庄户说到:“你们俩简直跟画上的人一样,老汉活这么久也没见过这样好看的闺女后生,真是般配极了。” 李沛不明就里,忽然反应过来大哥应该是误会了,看了肖让一眼,肖让脸色微红,假咳一声挪开了视线。 在车上晃了半日,终于进了城门。李沛非要把身上的五文钱给大哥,庄户笑着推了。 流叶城果然繁华,人来人往极是热闹,各种商户鳞次栉比。李沛忽然闻到一股包子的香味,腹中饥饿大作,猛然想起来自己这一天都没进食。 肖让又何尝不饿,可是五文钱够买什么呢。 他有些后悔,方才在郊外人烟稀少,要是劫了庄户的驴车就好了。进到城里目之所及就有两个捕快。虽然暂时无法使用内力,以他的武艺劫掠并不是难事,但事情如果闹大了,昆仑山的名声……他忽然发现李沛不见了,原来李沛站在一个煎饼摊前面,巴巴的咽口水。 煎饼摊老板一脸无奈:“好罢,五文钱卖你半个” 李沛欢天喜地的捧着煎饼,正要一口吞尽,忽然看到了肖让。她表情复杂,好像进行着非常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掰了一块煎饼给他:“你也吃点吧……” 肖让却笑着摇了摇头,已经计上心来:“等我一下,站在这别动,丢了我可不管。” 李沛捧着饼点了点头,两三口解决了半个煎饼,还是感觉饿的厉害。左等右等肖让也不来,她有点想走,又感觉一声不吭就丢下他好像不太好。她靠着墙角休息,看到一个小叫花盯着她,脸脏的看不出长相,脑袋倒是光光的,一根头发都没有。 “……有事吗?”李沛忍不住问。 “姐姐真好看”小叫花蹭过来,一脸堆笑,“姐姐,我三天没吃饭了……赏点吧” 李沛有点无奈:“我两天也只吃了半块煎饼,实在没钱了” 小叫花哼了一声,慢慢挪走。李沛心念一动:“等一下” 她想了想,从脖颈间褪下一条平安绳,上面挂着一颗小玉猪。这玉猪她从小带到大,索性落水时没被冲走。 “吃不饱实在难受,你拿去换点钱吧——可能也不会很多,多的我也没有了。” 小乞丐谢过她,欢欢喜喜的跑走了。 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肖让终于回来找她:“我以为你走了呢!吓我一跳。”说着便拉她走进一家酒楼,点了上等酒席。他看李沛不明就里,靠近她小声说道:“霸王餐吃过吗?” “没有……” “今天跟着我可开眼了,一会儿我先走,你别声张,听到我叫你名字便赶快下来,我接应你。” 李沛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没来得及发问,上等菜肴却像流水一样上来。她饿狠了,端起碗吃了起来,一连吃了三碗饭,看的肖让咋舌。她边吃边问:“你怎么光吃青菜,吃肉啊!” “我肠胃不太舒服,今天想吃的清淡些。” 李沛没有多想,冲肖让灿烂一笑,又看的他心神晃了晃。她真挚道:“真谢谢你,我可算吃上饱饭了!” 过了一会,肖让如约借故离开。他回头望了酒楼一眼,自言自语:“对不住了。” 他并不怕李沛把事情说出去,进了窑子的女人是再也出不来的。 吃着吃着,李沛觉得有些头晕,她想倒点水喝,却发现手臂使不上力。她暗道不好,忽而想到肖让的异常,登时像被人从头泼了盆冷水,心凉了半截。眼看着几个大汉走过来将自己捆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