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话语里总将她们作类比,放在一起,紧挨着,好像她们是王不见王的对手,是宿敌,针尖对锋芒互不相让,从容貌、穿衣打扮到学习家世,实际上各人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了,钟虞枝从没真正和宋媛安说过话。 宋媛安在教室里看到她,被众人安慰中恍惚的神情忽然显得有些奇怪。 钟虞枝不知道说什么的对她笑了笑。 课间宋媛安蓦然开口说起左肃的八卦,他和枫大校花分分合合的二三事,性格很油玩的花什么的……听得周围人哇噻唏嘘一片,钟虞枝也愣住了。 宋媛安好像在说给她听。 左肃在追她。 校篮球队的一员,玩运动的似乎人气很高,更别提他外貌出众、家庭听闻很有些不凡,一派校园中风云人物的模样。 钟虞枝从小到大习惯了连绵不绝的追求者,左肃放在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为人看起来挺认真,可惜钟虞枝没有时间没有资格去考虑恋爱,那些礼物、书信和奶茶一向能退就退,不能退的也直接丢了。 她被一些同学诟病过,“落人面子”,“傲”,“假清高”,周围没有人像她做的那么绝。她出身福利院的事没有隐瞒过,虽然长得不错,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像牌子货,但仔细一点都看得出她没钱。几乎不在外面吃饭,身上永远有一两个兼职。 宋媛安大概是怕她被人骗了,钟虞枝挺感谢她的好意,然而前夜身上的异变还没有头绪,她心神不宁,课上完就走了。 “日堕”和地震,地表坍塌的危机爆发后,左肃找到她,想让她去他附近的房子避一避,钟虞枝想起宋媛安说的他身上那些理不清剪还乱的前任关系,没有答应。 左肃道还有他几个朋友和女生一起,不是只有两个人,钟虞枝不认识,怕不合群,更怕有矛盾。福利院离这里很近,她准备回去,那里算是她的家,虽然成年后就搬了出来,不给院里增添负担,发生这样的灾难,她不敢待在学校里。 “外面已经乱了!”左肃焦急地拦住她。 “你让开,”钟虞枝冷下脸,“我朋友在等我了!” 她朝校外去,但没有想到人潮是如此恐怖的一股力量,任何试图偏离的个体都将被践踏至粉碎。 群体是疯狂而盲目的,像一群饥饿的蝗虫。 四处爆发出恐慌的呼啸,如扩散的瘟疫。他们全疯了,丧失理智互相推搡,这边的人群拼命地往前挤,对面的人群走投无路地向后逃,左右被人墙卡死,钟虞枝几次撞在设施物体上,甚至无暇感觉到疼痛。 她也在尖叫,竭尽全力靠向边缘,终于逃窜进一家服装店里,惊惶踉跄躲进更衣室的隔间,双手颤抖地落上门锁,才蜷缩在平凳上抱头发出一声抽泣。 她看见了,那些死去的人腐烂地蠕动…… 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她躲在里面等着、等着,畏惧着战栗着发抖,解锁的手机跳出的一大堆新闻、短讯和网页,都印着鲜红的标识。那些分析,流行性病毒、化工污染、地壳运动……都在试图将这一切用人类可以理解的科学合理化,可谁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