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了。 前往神域的旅程持续着。 我们都绝口不提那个吻。毕竟那时我们的脑子都有些不清楚,我承认当时被莫名的怒火冲昏了头,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至于特兰萨……据我所知,精灵族似乎没有接吻的习惯,他可能不了解那举动所代表的含意。 但自那之后,特兰萨与我亲密许多。这一切是如此自然,我想艰困的环境确实让我们的关係变得紧密,而我也不讨厌与他亲近──这能让我更加无障碍地紧靠着他取暖或躲避危险。 与此相比,那些梦境更为恼人。越到后期来的影响越发显着──我承受着莫名的负面情绪,但却不知道从何而来;我猜想那一定是个极端不愉快的梦,毕竟很少有事情能让我发怒至此。 这件事带来的另一个副作用,就是让我不愿坠入梦乡。 在寒冷的夜里,我睁大眼睛望着夜空,努力回想自己的梦境──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有愤怒久久不散。 「恶梦?」特兰萨紧盯着我,手指若有似无擦过我的耳廓。 我点点头,他拉拉斗篷,将我裹紧了些。 「睡吧,我看着你。」他说。 「你真好,特兰萨。」我模糊地说:「或许我就是需要你带着我……如果预言之书真的在你的脑子里就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神界了。」 我闭上眼,准备进入梦乡,肚子却在这时咕嚕嚕叫了起来。 特兰萨扳下一块乾粮送到我面前。我下意识张开嘴,含进乾粮的同时也尝到了精灵手指的味道;舌尖扫过指甲,他的手指就这样静止在唇间,彷彿凝结了一般。 我抬眼看他,对上特兰萨的眼睛。 毫无预警地,口中的手指侵入撬开齿列,攫住我的舌头;那动作粗暴唐突,我被迫张着嘴,从喉间挤出不适的呻吟。 「你这个恶魔……你会害死我们。」他说 「合么?」我口齿不清地问。 混乱中我紧咬住牙齿,但他彷彿感觉不到疼痛,粗糙的手指贴着舌根,伸入我的咽喉;窒息感与痛苦让我发出恐惧的呜咽,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角,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应该现在就杀了你……早该这样做的。」他喃喃地说,手指残酷地深入;另一隻手却像安抚般抚摸我的脸庞,泪水模糊间我看见他浅绿色的眼睛,异常的专注却又恍惚,彷彿被附身一般── 不对劲。 特兰萨的样子很不正常……发生了什么?他说在这里,梦会影响心智……他梦见了什么? 他想杀了我?就连他…… 不,不,冷静下来……他不会,他不会的。 我不能让他这样做。 我死命施了一个衝击术;特兰萨闷哼了一声,整个人被推向后方。 我扶着墙大力呛咳起来,一面抬头看他的表情──他一脸茫然,好像根本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在看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气时,神情甚至带上了忧虑──那双修长的手停在半空,看上去举棋不定。光明神在上,我从未在他身上看过这么明显的关怀……但却是在试图杀死我之后! 「你……你不能杀我。」我咳了好一阵子,终于平静下来。 特兰萨安静了一会。 「为什么?」他问,表情竟是单纯的迷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吗?」他问。 「当然是!」我大叫着:「想想看,我们一起经歷了那些……我们互相扶持、彼此帮忙……呃,至少你……我,我是说……天杀的!既然我们最后没有死也没有杀死对方,这些足够我们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了!」 特兰萨盯着我,眼神驀地高深莫测起来。 「朋友,肤浅而善变的人类词汇……」他轻声说:「但我同意,定义我们之间就已足够。那应该是,随时就能捨弃的……」 「他妈的!」我暴躁地大喊:「我不会捨弃你!你这邪恶的精灵要怎么无耻我管不着,但不要拖我下水!」 他一声不吭地看着我。 我洩气地瞪着他。「好吧,就算你坚持要杀我,那也不是现在!等我们离开这鬼地方,要杀要剐都随便你……」 他驀地伸出手,将我的头压下后方。 ──一阵风掠过脸庞。 我眨眨眼,抬起头望着精灵;一隻魔啸鸟被他捏在掌心,尖锐的鸟喙差点就穿透了我的脸。 「你说的对。」特兰萨说:「时候还没到……不是现在。」 他的眼神已经恢復平静,神情近乎温柔;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差点就被鸟啄死了。」他轻轻抚摸我的脸颊,「真危险。你得跟紧我,知道吗?」 他握着鸟的手指轻轻一扳,魔啸鸟的脖子发出清脆的声响,瘫软地垂下。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