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男老师又压不住点烦躁,低声开口道,“周越,你是位好学生,能体谅下老师吗?要是说开去…我家里还有老人要养呢……就算是老师这次对不起了。” 走近医务室门口,他的眼神睨向左侧的学生,见周越点点头,便松懈下紧绷的语气,眉眼舒展开,带着她进去看医生。 回到教室后,周越感觉有点渴,径直拿走水杯在饮水机前接水。饮水机年代久远,容易卡水,淅淅沥沥的,仿佛在她心底落雨。 “周越,你没事吧?额头看了怎么样?”班长靠近她,象征性地问了几句,像是担忧,可声音又带着点和男老师一样的犹豫。 “没事。”她低头盯着已装满三分之二的水杯,不咸不淡地回应。 以往也没人关注她,谁叫她,谁叫她这么不合群呢…… 齐林又看看她额角的小块白色纱布,“你别管那杨东,所有老师里就属他脑筋搭得最牢。你没事,你没事的话……我就不和班主任讲了,毕竟也不太……” 光荣。 接下去的目的,他没机会讲,周越拿起水杯,嗯了一声后,便坐回到座位上。 今日周五,放学早,以往都是自己回家,整理好书包,便从后门走。未曾预料,佳阳已在一旁等候,斜阳洒落到他右脸,低垂的眼睛显得格外宁静熟悉。她突然感觉时间回溯到了四年前。 佳阳像是有感应般,转头看到周越,咧开嘴角又耷拉下来,眉头捏起,指指自己右额角,问她,“这里怎么了?” 周越觉得来去人多,便叫他一起先走,没走几步,开口说,“不小心弄的。” 佳阳低头看她情绪不太对,便没刨根问底,也闷闷地跟在周越身边。不小心弄的,自己弄的?还是谁弄的? “白天登山手杖买好了,你一根我一根,车票也已经定了,明天上午坐大巴去……”他柔和的声音飘渺在耳侧。 路过开荒地,周围沿着排水杉围起蓝色铁墙,铁墙里面传来电锯逐渐插进树心的锯木声,滋滋擦擦的,同时还有工人在旁边热火朝天地喊,当心当心,注意方向。 大约是锯了大半,主干终于传来咔啦、咔啦,撕裂折断的声音。周越停下脚步,抬眼望向未被遮住的树段,那树段摇晃着,像是再也撑不住似的,朝着一个方向坠落。 她木然地伸出手,自脸庞摸向右额角。 好疼,额头疼,被砸的地方疼。 “这里疼,佳阳。”周越率先找到迷宫的出口,指着右额角对他说。 路边无人,陈佳阳知道她定是受了委屈,轻轻抚过周越受伤的地方,问是谁弄的。 “杨东。” 杨东,杨东是谁?他暂时认为是班里同学。 而后的调查询问,才了解到是他们的数学老师。他当面给周越的班主任嘱咐,自己是她表哥,周越父亲已逝,母亲繁忙,望以后别再出现老师动手打人的事情。班主任也是个怕事的,知道后,连忙好声好气地先答应下来,再商量老师打人的事情。 周越并不知晓,只觉得在之后的日子里,班主任格外关照自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