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皇子骑装,衬着座下的高大白骏马,当真是鲜衣怒马,玉质金相,好似如翠列松度春风。 俊得顾菀眼儿也不眨,有些怔愣地瞧着谢锦安腰脊挺直,神色轻松,随意轻扯马鞍,就叫那瞧着桀骜不驯的骏马乖乖低首,慢步走向场中。 还是与谢锦安那双俊目对上,如见潋滟动人的桃花潭水,才让顾菀回过神来,抿着唇回以一笑。 谢锦安对着顾菀单眨了眨眼,很有几分抛媚眼的意味。 叫武王在后头骑着一匹棕色的骏马,瞧得怨怒横生,显而易见是想起了自己被拒绝的绝佳婚事。 四皇子单骑了一匹矮马,乖乖地坠在最后头,腰间的荷包有些鼓鼓囊囊的。 皇上瞧着骑马而来的三个儿子,从面上来看都没出什么大差错,淡淡的面色也就和缓许多。 他想起武王的那一番话,再看看底下乌泱泱的众臣与女眷,高声说道:“不过是为春狩助兴,顺便让朕看看你们的骑射如何,竭尽全力自是最好,要是发挥不佳,朕亦能理解。” 这主要是为着皇家颜面着想,也有几分为谢锦安和四皇子临时找补的缘由:毕竟人是他突然开口说要来助兴的,事前没个准备,他要来兜个底才好。再剩下的那么一点儿原因,就是如今定了谢锦安的那一点偏心。 然而落在武王耳朵里,满心满眼都觉得皇上是在故意驳回他的话头,要来抬举谢锦安。 当下眼睛就因恼怒暗红了一圈,看着像是深林里要吃人的熊,直勾勾望着谢锦安。 谢锦安对武王不怀好意的目光恍若未觉,只盯着远方,对四皇子侧首道:“四弟,放鹿了。” 春狩场所三年来一回,是必须要进行人工维护的。 ——皇上不来春狩的三年间,为显示自身仁德,允准春狩周边居住的的猎户进山打猎。 那自然,为着保证春狩的顺利进行,京郊行宫对于狩猎必备的鹿、兔、鸽子等都有进行大量的养殖繁衍,免得到时候皇上春狩得不尽兴,怪罪下来。 四皇子认真点了点头,自己驾着小矮马到了旁边去。 谢锦安方才回首去看武王,在旁人瞧不见的地方,眼底流露一丝挑衅:“大皇兄,我先行一步。” 说罢,他长腿轻夹马肚,手中缰绳一动,就驾着马儿往远处树林前一头格外健硕的公鹿那儿行去,背影轻巧,一眨眼的功夫,就让马儿如燕子一般从外围悄无声息地绕到正在吃草的公鹿身侧,一手已然轻轻取下背在背上的弓箭,做蓄势待发之状。 武王几乎来不及反应,骤然惊愕地盯着谢锦安谢锦安远去的背影。 等到谢锦安从箭筒中取箭时,他才回过神来。 面上一阵控制不住的扭曲,武王下意识地将马鞭高高扬起,狠狠地一下抽在马上,让马儿发出一阵嘶鸣,猛然抬起蹄子往公鹿的方向疾奔而去。 公鹿听见这样大的响动,受惊跳开原来的位置,警醒地竖起耳朵,一边朝着武王的方向警惕看去,一边迈出鹿蹄,眼瞅着就要奔逃进身后树影茂密的树林。 谢锦安立刻动作,让马儿又快又静地小跑起来,沿着外围继续靠近公鹿,手将缰绳放开,颀直的脊背挺起,双手呈拉弓状,弓箭的箭头尖端,一直不错地紧盯着公鹿的方向。 武王看得分明:谢锦安这副模样,应当是在骑射上下了大力气的,所以才半年的时间就有这样精进的骑射功夫。要是无人干扰,下一瞬谢锦安就能成功射中那公鹿。 那自己,在父皇眼中,就成为落后无能的那个人了。 他性子本身就冲动,兼之自监国来受到各路追捧,那股子要强争胜、绝不容许旁人胜过自己的自傲心已然膨胀许多。 见谢锦安动作干劲利落,眼见就要胜过自己,武王当下就忘记了方才皇上说的话,直接扬起马鞭,再次用疼痛促使马儿狂奔而去。 目标却不是那一只即将要奔逃的公鹿,而是谢锦安的方向。 众目睽睽之下,即使众人距离较远,武王此举也没有那等想要借机重伤谢锦安的意思,而是想要以此逼着谢锦安将手中的弓箭放下,自己再寻机会做第一个狩鹿之人。 ……自然,要是谢锦安自己受了惊吓,从马上跌下来,和靖北王世子一样,躺在床上下不来身子,这才好呢。 京郊行宫所驯养的,都是一等一的骏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