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婆子笑地仰靠:“若是送给郎君还是快快收手的好。谁家的好儿郎,腰间悬挂琉璃珠做的香袋,叫人看见了,不定以为是哪儿来的浪荡子,去了正经场合不叫打出来才怪呢!” 李青溦举起来瞧:“哪里就那样不好了,这不是很别致吗?” 几个丫鬟婆子嘻嘻哈哈笑开:“姑娘露了馅儿了,果真是送给郎君的。” 李青溦耳廓泛红,倒是回过神来,半晌笑道:“就不能是我自己戴着玩的?” “带着玩便不会用那榅桲香了。” 几人在一旁笑话她,方闹了好一会儿,卞婆子才笑言:“郎君成日里的衣衫,不是玉白色就是浅青的。大红的过于艳,黑的又暗,桃红未免轻佻。”她从几根线里头挑出石青色的,“还是这个颜色最佳。” 李青溦眼见众人似都晓得了,也懒得遮遮掩掩,仰靠在胡椅上,理出来线打着。 方动了几下,她突然停下咳了一声,推卞嬷嬷一把:“嬷嬷你去把赵嬷嬷叫来。” 卞婆子一愣,一时又笑话她:“还说挑颜色呢,姑娘原是不会打络子呢。只是让赵嬷嬷打了,算赵嬷嬷的心意,还是姑娘的呢…” “我会打,什么一炷香、方胜、攒心梅花、柳叶的…我就是想打个特殊的花样呢,想叫嬷嬷教教我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李青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耳廓泛红,轻咳一声。 “只是,赵嬷嬷年岁大了, 我的事情她若知道了少不得多想, 不若就先不告诉她好了。” “听姑娘的。”卞嬷嬷叫了赵嬷嬷进来。 赵嬷嬷问了她络子的样式, 又瞧着那颜色。一面嫌弃颜色太沉小姑娘戴着不够鲜亮, 一边教她。 夜色渐沉,已至亥时。 丫鬟嬷子们用了果子,又分了菖蒲酒,具困乏神倦, 几个小丫鬟就势睡在外厅的榻子上睡着。 李青溦打错了一节络子, 正拆开重做。侧头看见赵嬷嬷也正倚着靠背打盹儿, 便吩咐了卞嬷嬷将人带去侧厅一齐歇着, 又叫小丫鬟们回屋睡。 卞嬷嬷瞧见她手里头还编那络子:“姑娘也早些歇了吧,不必熬这一时半刻的, 天色已经不早了, 有的是机会呢。” 李青溦应了一声,却并不怎么困 她们走后又饮了一杯凉酒,方又打了一个多时辰,细瞧着很满意才撂下了。 坐得久了腰酸背痛的,她起身活泛几下。突瞧见黑漆花架上摆放的玉山清泉。 养的挺好的, 叶子倒是繁茂,只是到了落花的时候了,花盆里密密地铺了一层的碎雪。未想, 直等到花都落完了也没还回去呢, 也不知有没有时间再送回去。 她将手里头的琉璃香包放进荷包里, 突摸着腰间荷包里一枚骨哨, 一时微微怔忡了一下,透过半卷的竹篾帘子往外一眼。 外头亭阶寂寂,风动影移,灯窗外头传出“吱吱”的声音,似又虫鸣的声音。 李青溦思忖片刻,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待走过回廊,便看见小翠在廊道后的树影中来回地飞,倒是搅弄地外头树影斑驳着,也不知在做什么。 李青溦叫它一声,它落到她肩膀上。 她心里装着事情,倒是无暇多顾它。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吩咐它:“我要出去一趟,你最好别闹出太大的动静,不若等我回来叫你天天睡笼子!” 小翠探头探脑,吱了一声,远远地又飞进林子中了。 已至子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