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王府,哪有不累的呀?为了殿下后宅无虑,我再苦再累也是该的。” 说罢,陶姑姑更为撼动。 “不知夫人要何时去?奴定会禀以殿下,夫人操劳之辛苦!” 喻姝干笑两声“不必、不必”, “我明日下庄子去。他这几日公务繁忙,夜里也不归府,若是碰不到,也不必特特说与他听,免得人不仅要做公事,还担着后院一份心。要是他突然回来,问起就再说罢。” 陶氏见她执意,也只好作罢。 这一晚魏召南依旧没有回来。 第二日清早,四辆马车已经在王府门口备好。因着只去两三日的缘故,她备了两套衣裳,以及防寒斗篷。同行除了采儿,还有两个侍女,以及王府护卫二十。 出门的这时候,是暮秋的大清早。晨曦未出,天色灰蒙。 时候还早。 马车上,采儿靠着软枕半梦半醒,喻姝已无睡意。 借着灯笼的光,她从怀里摸出两个纸包,打开,里头装着淡红的细粉。 这细粉还是以前在扬州时,祖父教她制的,能辣目逃生。 当年喻姝制作时为测其效,曾在半空扬出一小把,提步踏入那迷雾地。 水红细粉洋洋洒洒,刺得她双眸湿润发红,辛辣如火灼,好半晌都睁不开。 她是个女子,也不会武功,即便带了匕首也刺不准歹人要害。 在她这里,逃生时再锋利的武器,都不如此药粉好使。 马车走了大半日,从鱼肚色的天,到晴光晌午,行驶至庄子时,外头已经是红日圆圆的傍晚了。 夕阳草野,农田间还有不少举着锄头劳作的佃户,一旁的田地上堆满高高的谷子。 喻姝戴了顶幕篱下车,先遣人去庄子里通传。 她在马车旁站了好一会儿,却不觉得累。有秋日的凉风呼呼吹过,吹得田中粟波如海浪,天上还有南归的雁群。 喻姝抬头,极目四望,指了依誮其中一只鸿雁问采儿:“你说,它南飞会过扬州吗?” 采儿知道,她想扬州了。不止喻姝想,采儿也有点想念。 “会呢。” 采儿说,夫人见过这只雁,这只雁再见过主君,也就是夫人见过主君了。 喻姝望向采儿,忽地展颜而笑,一双杏眼澄澈干净。 是啊,还有件极重要的事未做,再想都不能回扬州。也不知她这样突然离开,外祖会不会生气。 远山薄暮推钟响,过了半柱香,通传的小厮回来了。随在他身后的,还有各个庄里的佃户。 喻姝随他们绕着农田看了一番,等到天黑后,便去了主家看账簿,马车和护卫们候在左右。 这些账簿上的名目与陶姑姑给她看的,并没有出入。 自然,喻姝此番来最主要的事并不在此,看完三摞账簿后已经是深夜。她不放心在佃户家中借宿,便带着人辞去,找了处避风的荒庙停靠马车,在里头宿了一夜。 翌日,她又前去庄子里看一圈,把昨日在主家剩下的账簿继续看。等到所有账与田中事务都了解清楚后,刚好是傍晚。 马夫问:“夫人,今夜可就离去?” “先回庙里再住一宿,等明日再说。” 喻姝来之前已经打听过,接生婆子去的庄子离这并不远。但若是带着太多人马出行,未免惹人注目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