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浮起。 被这眼神看着,卿晏突然觉得不自在,他倏地撇开眼,感觉自己得赶紧说点什么缓解尴尬,他干巴巴道:“津哥,今晚你睡床上吧。” “那你呢?” “你受了伤,该好好休息。”卿晏说,“我们换换,我去外间。” 津哥道:“外头冷。” “我没关系的。”卿晏摇摇头,“我现在没那么怕冷了。而且,我刚才会捏生火诀了,刚才炖汤就是这么生的火。” 要是冷,他可以自己再给自己弄个炭盆烤烤。 津哥忽然道:“这张床可以睡得下两个人。” 诚然是如此。卿晏愣了一下,为对方提议的方案而感到略微惊悚,道:“……不了。” 津哥挑了挑眉,问道:“你不是要照顾我?” 诚然也是如此。卿晏说:“我晚上不会睡太死,你有什么需要叫我一声就行。” 在医院彻夜陪床,也没有陪到一张床上去的。 “……” 沉默须臾,津哥没再提出什么异议,算是默认了这个方案。卿晏转开脸,换了个话题,说:“最近北原没有之前那么冷了,春天应该快到了吧。”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卿晏只知道跟着北行的马队离开千鹤门的时候大约是冬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计算过究竟过去了多少天,不知春日什么时候到来,在这深山之中,也无历书可以查看,只能凭借温度和体感变化猜测。 “十日。”津哥忽然说。 卿晏抬头,看到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嗯?” “还有十日,便到立春。” 卿晏感叹:“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津哥道:“在北原住得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卿晏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话,好半晌,才“嗯”了一声,他扭头看向窗外,树梢上的冰凌不知何时悄然融化了,水珠凝聚成形,啪嗒啪嗒地向下滴落。 第40章 因为津哥受伤的缘故, 卿晏彻底没了指导练剑的老师,好像学校放了寒暑假似的。但他不是那种一没了老师监督就放纵疯狂的学生,卿晏挺自律, 每天都去雪阵内自己练习。 他这么自觉,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在这山里没有电子产品, 没有别的娱乐,他不去练剑, 就只能整天待在小屋里, 闷都要闷死了。 除了练剑,卿晏还每天都出去打猎。除了第一日是捡漏的,其他时间他都是靠自己实力吃上的肉。 之前卿晏从没杀伤过任何一个活物, 雪桩、雪阵, 哪怕是会动会耍小脾气的雪人,都不是真正的活物, 而这一次是来真的。覆地剑第一次见血开刃, 杀了一只正在吃草的雪兔。 兔兔很可爱, 兔兔很好吃。那红眼睛在雪地里分外鲜明,小嘴一动一动的, 咀嚼的速度很快,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仿佛能听到咔哧咔哧的声音。卿晏催动剑诀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再回神定睛一看时, 兔兔已经被覆地剑钉在石头上了。 卿晏把雪兔拎回小屋,心情颇有些复杂。 雪兔的红眼睛已经没了光彩, 他抓着兔耳朵, 能感觉兔子的体温在一点一点流失, 变得冰冷僵硬。 亲手夺去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这滋味不好受。哪怕是平日天天吃肉,并无什么泛滥过度的慈悲之心,但和亲手杀生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卿晏不禁想起了津哥所说的杀孽。 一个人,要杀多少人,才会被称为“孽”?才会让天道都震怒,降下神罚天谴? 他杀一只兔子,心里都不好过,津哥杀那些人的时候,心里又是什么滋味? 不得而知,但卿晏觉得肯定不会是快意。虽然津哥一贯面无表情,但他每次提起“杀孽”的时候,语气总是低沉的,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