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你争,爷有事,先走了。” 再后来,李佩玉便没回来过了,柳无花当是惹恼了这位爷。 提起这个,柳无花不免埋怨男人薄幸:“您瞧瞧,有了新人就忘记旧爱了,真没意思。” 沈香对于这种事情搭不上话,只能点了点头,问:“画像上的小娘子们,你识得吗?” 柳无花想了一程子,道:“我大多一个不认识,不过却瞧见过小像上的名字。” “说说。” “有一张小像上写了姑娘家的名,好像叫什么‘白流光’。” “好,我明白了。”沈香把名字记录在册,问完了话,便打算同谢青一块儿离开了。 此后的几日,他们不但要寻白流光,还要找京城里的普济堂,只可惜没能寻到用漆金令牌当门引的堂址,线索又就此断开了。 要找白流光倒是不难,只是京城籍口那样多,户部又掌管天下州县户口。特别是每三月三十日要纳讫装订造籍,除了旧户口,又多了编附的新人口,便是多分出十个户部的官吏查人,一时半会儿也折腾不出来。 谢青只得拿官家的话去压人,一时搞得尚书省内部起了龌龊。刑部的官人们担忧户部官吏故意怠慢公事,拖延皇差;户部官吏又骂刑部滥用官家的旨意耀武扬威,逼他们以私废公。 毕竟大家伙儿每日的公事都是定量的,平白多添了刑部的事务,那下晚衙都不得归府,还得戳官署里蹲着查《大宁籍账》,最要紧的是,刑部办好的案子,揽走全部功劳,有他们户部的人什么事?吃力不讨好的勾当,谁乐意干呢! 再怎样不满,大家敢怒不敢言,也不会真和谢青对着干。改日风水轮流转,万一升降或是平级转调官职,正好填到了刑部,那不是把上峰给开罪了吗?倘若谢青往后平步青云,再任上凤阁鸾台,那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于是,三两日后,沈香真拿到了几位名叫“白流光”的小娘子的家宅手实与貌阅消息。她又找柳无花去核对样貌,大抵确认了他们要查的白流光,就居于京城之中。家中算个没落的士族勋旧,祖上曾官拜三品,只可惜儿孙辈即使承恩荫入仕,也没能高升,门荫出身便断在了后辈手上。 他们自是不甘心就此没落,想着好歹家姓显赫,还能借此招风惹草,混口汤喝。想也知,肯定是动联姻的念头。若能嫁入官宦世家,不难后日再起复。 这也是沈香当年担忧的事,若她没顶替兄长的门荫入仕资格,步入官场,怕也得动联姻光复世家的想头。不过她运势倒好,谢青乃台省官。凡用荫,三品子,可得从七品上的使职,他日不难获职事官……倒是一门于世俗而言的好亲。 思及至此,沈香忽然面红耳赤,脖颈似是被火燎了一般,不住生热。 等等,她都在想什么?!怎么想到她与谢青的子孙后辈了?! 任平之送文书时看见了,纳闷问了句:“沈侍郎,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热了?” 沈香窘迫,轻咳一声,道:“无碍,是日头太晒了。” “哦,好。”任平之还要再说什么,却越过沈香,迎上她身后那冷若冰霜的凤眸…… 任平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貌,仓皇逃窜,“我还有案牍要详复,我先走了。” “去吧。”沈香不懂他成日里咋咋呼呼做什么,再踅身,只见谢青着一身夏时公服,如松如柏,立于她身后。他今日换了一味香,是清雅芙蕖,怪道她没回过魂来。 “谢尚书,您回来了?下官还想着户部那边有一程子事务要攀谈,总得耽搁些时辰。”她和谢青约好了晚间去一趟白府,正打算再看两卷案宗,顺道等他,岂料人回来得正是时候,还不曾到晚衙下值时分。 谢青莞尔:“嗯,毕竟都是僚臣,怎可能真生嫌隙。” 实情自然是谢青感叹了一句近日吏部侍郎推荐的新茶滋味不错——帮着办公差的户部官吏大多是六品以下,他们需要由吏部高官在铨试后注拟,授予职官;不像五品以上官员,径直让官家制授。那其中深意可就多了,不管谢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