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晚上经常见面吗?” 赵芸芸摇头,“没有,就几次。” “真的?” 赵芸芸正大光明,“我有啥好藏着掖着的,白天我照样儿捶他,为啥非得晚上?” 有道理。 赵柯:“那你们为什么晚上见面?” “白天没时间啊。” 赵柯恍然。 也说得通。 “睡觉吧。” 赵芸芸跟着她,“诶?你还没回答我……” “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你什么都别做。” 赵柯被子一盖,闭眼。 赵芸芸跺脚,“你倒是说清楚啊,这样谁睡得着嘛!” 第二天。 赵新山睡不着,天刚亮就出门,去看现场。 刘兴学、邓海信他们看得严,没人能靠近。 赵新山也怕破坏啥现场,便从旁边儿的豆秸垛绕过去,站得远远的,边抽烟边看。 有血迹的豆秸垛是知青点儿的。 离得真的很近。 沾血的棍子就扔在血迹中。 如果社员们被愤怒蒙蔽,很有可能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不会深究其他,一门心思只让陈三儿受到重罚…… 六点多,赵柯到卫生所看陈三儿。 一个眼神清澈懵懂的少年蹲在卫生所门口,手里捧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时不时向门内张望。 “树根儿?你怎么在这儿?” 树根儿冲她傻笑,伸手,“等三儿。” “这是……”赵柯惊讶,“烤土豆?” 树根儿点头,“给三儿吃。” 赵柯摸摸他的头,温声问:“怎么想起给陈三儿拿土豆了?吴老师给你烤的吗?” “三儿挨打,给树根儿吃,他没来,树根儿来。” “什么啊……” 赵柯胡乱揉他的头,忽地,怔住。 陈三儿每次挨打,都会给树根儿带吃的吗? 这次他又挨打,但是没去找树根儿,所以……树根儿给他带吗? 赵柯蓦地看向门内。 陈三儿还没醒,躺在板床上,面色苍白,呼吸平稳、轻浅。 赵柯不太记得“原著”很多情节的细节了,也没有刻意去回想。 毕竟那对她的人生没有太大意义,她的人生也不需要“剧本”。 但赵柯仍然记得“剧情”里,陈三儿始终是个二流子,没有改好过,“反派”得到了反派应有的下场。 可如果“原著”是一个现实世界的投射,在一个短短的故事之外,每一个人都有独立的成长路径,哪怕没有赵柯,他也是这么成长的。 陈三儿本来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他父亲不曾反省,当他“犯错”的时候,怒意轻而易举地湮灭亲情,可能还会大义灭亲。 村里的人本就厌恶他,事情发生之后,只会更憎恨他。 无论陈三儿如何否认,都没有人相信他,也没有人试图挽救他的人生。 那他背着必死的结局,离开赵村儿时,是什么心情呢? 绝望? 心如死灰? 还是……仍然有放不下的人? 一个人没有向好之心的人,怎么可能浪子回头?真正的恶人,永远不会回头。 “原著”里,陈三儿也是冤死的。 就那么简单地报警,太便宜她了…… · 七点,全村陆陆续续出现在大队大院儿。 赵芸芸站在大库边儿上,偶尔担忧地看向卫生所。 赵柯、赵新山、许诚、牛会计坐在办公室里等人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