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枫是受益的人,也不敢抬头,低头使劲儿扒饭。 余秀兰气不顺,瞧见骂了一声:“闹饥荒呢!” 赵枫立马放慢速度,冲亲妈讨好地笑。 余秀兰气着气着又忍不住抹眼泪儿,“那条河就那地儿浅点儿,下头生产队挖深了壕沟,你要是冲下去,肯定就没了。” 小说里,这个孩子确实没了,赵家几个人都深受打击。 大概是因果相连吧…… 赵柯拍了拍她的后背,“现在不都好好的吗,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余秀兰在儿女面前哭很没面子,使劲儿抽了一下鼻子,忍住泪,“你姐儿俩被救回来,都发烧了,但你姐比你还严重,你姥说她惊魂儿了,天天给她掐后背,我就说你姐后背那青迹肯定是她掐的,她还不承认。” 赵柯升起那点儿小情绪一下子断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们别不信。”余秀兰跑偏还不自知,振振有词,“我有证据,拴柱儿刚过继到你建发叔家的时候,晚上老惊闹,后背也让她掐青了,大家伙都知道。” 赵柯对这么没有科学依据的事儿持怀疑态度。 不过刘三妮儿同志可真万能啊。 她不在村里,村里还有她的传说。 赵枫好奇,“拴柱儿哥背上也有青迹吗?” 余秀兰:“肯定有。” 赵枫太好奇了,第二天上工,特地凑到赵栓柱儿身边儿,问:“拴柱儿哥,你后背上有青迹吗?” 赵栓柱儿听到他这莫名其妙的问话,憨厚的脸上满是茫然,“哈???” 赵枫目光在他后背打转,“我能看看吗?” 赵栓柱儿:“????” 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抱住自己。 他当然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给赵枫看,手慌脚忙地往田地里钻。 赵柯作为妇女主任,不能脱产,今天被安排上工。 她表面平静,路过赵栓柱儿的时候,眼神也忍不住往他后背上飘。 到底有没有青迹? 而傅杭站在上工的知青们旁边,看见赵柯,就不自觉地多注意几分,发现她总看一个高大憨厚的男青年,心里莫名不舒服。 最近的活儿主要是补苗和薅草,大家各自往自个儿分到那块儿区域走。 涉及技术的,赵柯不行,就只能薅草。 得顺着垄沟捋,一趟薅一左一右两条垄沟的草。 赵柯刚开始走着,看见草就弯腰薅,速度也挺快。 她左边儿垄沟的是赵萍萍,赵萍萍跟赵栓柱儿是一家子姐弟,之前还帮赵柯拉过票。 赵萍萍好几次跨过来薅掉她落下的草,终于提醒:“赵柯,你没薅干净。” 赵柯回头,看见赵萍萍站在她负责的垄沟里,手里还拿着挺大一根草,尴尬地摸摸鼻子,“谢谢你啊,萍姐。” 赵萍萍笑,“没事儿,就是薅不干净的话,你就白忙活了。” 于是赵柯慢下来,仔仔细细地瞧,但是反复弯腰起来,刚一个来回儿,她就受不了了。 尤其太阳慢慢升起来,她脑袋上还戴了一顶大沿草帽,汗顺着头往下流,灰和汗在脸上和泥,一道一道的,格外狼狈。 赵枫过来看她,站在地头离老远冲着她喊:“姐——你慢慢干,能干多少干多少,一会儿我过来帮你。”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有妇女直接笑话赵柯:“学生妮儿干不了吧?” 赵柯现在相当能理解知青的感受,苦笑。 她又热又累,也不在乎形象了,干脆在众人的笑声中跪下,学有的社员,爬着薅草。 跪天跪地,也不算膝盖软。 不过别说,腰还真没那么累了。 至于速度,强求不了了,她就是干活不行。 晚些,赵芸芸穿了一身旧衣服,在地头问了人,按照那人指的方向进地里找。 但她找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赵柯,就喊了一声:“赵柯!” “诶。” 就在赵芸芸前面几条垄的位置,四肢并用向前的人倏地直起身,就像地鼠突然从洞里冒头。 赵芸芸没想到这是赵柯,看着她脏兮兮的脸,大笑:“你看你造的,哈哈哈……” 赵柯一屁股坐在地上,摘下草帽边扇风边有气无力地问她:“你怎么来了?” 赵芸芸难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