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躲闪,支支吾吾小声道:“寿礼。多的不能说。” 郁晚不想为难他,便没再多问。 寿礼?给谁贺寿?为何这礼藏着掖着不敢见人? 米香悠悠飘来,郁晚侧回脸,她面前递过来一只装着米粥的碗。 符松蒙朝她示意,“端着。” 郁晚故意挖苦地哼笑一声,“不错,有些自觉。” 符松蒙蹙眉瞥她,“我可没应你那当牛做马的话。” “应没应不打紧,你记着欠我的便是。” 她舀了一勺粥喂进口中,还挺香软,纡尊降贵地夸一句,“煮粥的手艺不错。” 符松蒙没理她那般故意为之的高姿态,重新给自己盛了一碗在她旁边坐下。 “你可知近两月有什么贵人要过寿吗?”郁晚突然出声问。 “你问这做什么?” 郁晚不耐烦,“知道便答,不知道就算了。” 符松蒙搅着碗中的米粒慢慢回想,“太后在九月,陛下在十一月,皇后在七月,太子在五月...” 郁晚见他如数家珍般熟悉宫里贵人的生辰,既觉惊讶,又觉唏嘘,想必以往没少出席这等场合才会留有印象。过去受邀出席那等权贵寿宴的人,如今在这深山老林里喝米粥、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想来也觉世道无常。 “誉亲王。”符松蒙朝郁晚靠近些,重复道:“誉亲王生辰在三月上旬,是我能记得的人中,生辰离眼下最近的。” 郁晚手中的瓷勺一顿,磕出些轻响。 廊州便是誉亲王的宁越王府下辖地界之一,按闵祥安所说,当年她爹娘的镖局风头盛极一时,未接受这位亲王的招揽,惹了他的忌惮。后来走私之事被揭穿,也是这位亲王派人抄家查处,单论亲仇不论是非的话,这位是下令杀她父母的仇人。 “你怎么了?”符松蒙见郁晚脸上白一阵、青一阵,不明所以地问。 被骗上贼船干这吃尽苦头的勾当,到头来还有可能是给自家仇人送寿礼,郁晚正憋屈得心口疼,符松蒙便及时撞上刀口让她撒气,她丝毫没客气,阴阳怪气道: “我嫌这吃白粥的日子清苦。哦,这话轮不到我先说,你这等以往的达官贵人也一道在荒山野岭喝米粥呢!如此想来,也不觉那般苦了。” 符松蒙不知她好好的怎又拿他的过往刺他,他倒未生气,只觉莫名其妙,“你吃火药了说话这般冲?” 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扯上火药,郁晚心里不爽利,嘴上越发不饶人,“我吃的分明是你煮的粥,莫非你偷偷加了火药不成?将我害死,这世上便没你亏欠的人了是吧?” 符松蒙被她训得摸不着头脑,径自背过身进食,任她挖苦不做理会。 不多时,郁晚又主动搡了搡他,“你可知这批货物的雇主是谁?” 若是送给誉亲王贺寿,送礼之人又是谁?这趟镖也没见着雇主的人随行。 符松蒙摇首,“既未露面,当是不方便吧。” 郁晚嗤笑一声,这些权贵享了人上人的福,到头来连律法都不遵,送礼的人是,收礼的人亦是。律法于某些人是心照不宣的摆设,能管制的也就只有人微言轻的平头百姓。 * 如仓牙所说,在深山里行了十天半个月后,确实将人走得麻木,便也不再像第一日那般觉得难熬。 这半个月里,一行人纵跨摩州、浔州两处地界,成日待在深山中,避着人烟之地,偶尔派人去临近集市做些补给。 眼下是白日,慕吟不久前喊了歇息,郁晚仰着脸从树缝里往上看,那澄净透亮的天空中飘着丝丝缕缕的游云,她恍然生出一股与世隔绝、重见天日之感,眼睛微微生涩刺疼。 慕吟在说着什么,她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 “等晚上再行两个时辰,便进入樊州地界,这处地方是个什么光景,大伙儿行走江湖的不必我多说吧?前些时日是累些,过这处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