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十二手被绑着,眼睛也不方便,萧云铠便耐着性子在旁边给他喂酒夹菜。 接连喝了两杯,葛十二忍不住感叹了声,“好酒!来块羊肉,要两分肥八分瘦的。” “我说你,差不多该可以说了吧?”萧云铠切了块羊肉塞进他嘴里。 “问吧。”羊肉如愿入口,葛十二点了点头。 “那好,就先说说你那天在天香楼杀赵杰的过程吧。” “啧啧啧,你这样问不对,”葛十二对顾念的问题不满地摇了摇头,“至少也要从松涛别院问起。” “行,你愿意的话,从你跟赵杰认识讲起也可以。”顾念被葛十二气笑了。 “那也不必,我结识赵杰的时候,还没什么明确的打算,只是想多埋几条人脉,毕竟他家跟年家是天然的对立派,长安又人事浮幻,复杂多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来口饆饠。”葛十二说完,又转头吩咐了旁边的萧云铠一句。 萧云铠气得对着他的脑袋比划了两下拳头,最后还是以‘大局为重’的给他切了块饆饠送到嘴边。 “揽月楼的招牌,果然好啊。”葛十二美滋滋地咂了砸嘴。 “说说吧,你跟着赵杰去松涛别院是做什么的?”顾念耐着性子问。 其实杜泠和萧云铠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年深和顾念他们这边,包括张寺丞和赵评事那边也都有,但年深和顾念的注意力都在案子上,根本没有心思吃。年深不动,那两位自然也不敢动筷子。 “两个目的,第一,确认他当众跟赵杰起冲突,换上叶九思的新衣。第二,确认他喝了足够的酒。当然,其实我个人还有第三个顺带的目的,”他顿了顿,转向年深的方向,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动手之前,我想在近处看看他。” 顾念:………… 你一个陷害别人做凶手的家伙,就别装出一副深情款款地模样了好吗? 你就是去确认他离席前的打扮,为晚上做准备吧。 杜泠皱了皱眉,“你怎么就能确定他换上的会是那件云鹤纹的新衣?” “不确定。”葛十二笑了笑,“所以以防万一,那两套新衣服我都做了。” 杜泠:………… 原来胡裁缝做的衣服不是一件,是两件! “然后你就换上了云鹤纹那套衣服,晚上冒充他出现?” “没错。赵杰知道我擅长装扮易容,我提前跟他商量好了,晚上‘装扮’成年深的模样当众出丑,替他出气。来口酒!”葛十二心安理得地使唤身旁的萧云铠。 萧云铠捏了捏拳头,端起酒杯送到他唇边。 葛十二喝了一口,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我选的这颗棋子太好了,身份合适又没有脑子,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根本没想到,那一刀,我会真的砍下去。 可笑他还赞叹我的装扮天衣无缝,却不知道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 因为要留那个小丫头做年深杀人的证人,我本来想打晕她的,没想到她自己就晕了。” 杜泠不解,“既然要留她做证人,为什么你后面又要追到孙家去杀人灭口?” “因为我后来发现,自己的装扮有一处疏漏,囚服看不出,但她如果见到常服打扮的年深,可能很容易看出来。” “什么疏漏?” “手套。” 手套?顾念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指年深右手的那只金色半指手套。也是,如果他当天在天香楼的时候戴着手套,根本不会留下右手的掌纹。 年深放在膝盖上的右手紧了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白色。 葛十二叹了口气,露出丝懊恼之色,“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离开长安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右手就戴上了一只金色的手套,而且从不摘下来。 当日在酒宴上第一次距离那么近的看到他,我有点得意忘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