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寺丞和赵评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毕竟比起那些发生在刑房里的血腥操作,推嫌犯一把,实在也算不得什么事情。 萧云铠左右打量一番后,直接伸手端起顾念的那张桌案放到了年深的主案旁边。 现在全场他官职最大,自然应该由他主审。但他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便打算名义上自己主审,实际操作还是让顾念来。 顾念那张桌案平时放在杜泠桌案旁边的时候,尺寸相差无几,但放在年深的桌案边,却生生矮了一头,变成了xs号版的‘弟弟’。 人是人家的小弟也就算了,为什么桌子也是?顾念怨念地盯着自己小了几号的桌案。 “坐啊。”萧云铠推了看着桌案发呆的顾念一把,自己也在年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剩下的张寺丞和赵评事见状,只得分别在左右两边剩下的那两张原本属于杜泠和萧云铠的桌案前坐了下来,摊开纸笔做准备。刚才请他们过来的路上顾念就说了,事关重大,他们三个各写一份问询记录,以做备档。 “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萧云铠对着坐在地上的人拍了拍桌案。顾念等三人提笔开始记录。 男人双手被绑在背后,眼睛还不太睁得开, “燕幺。” 萧云铠嗤笑道,“不是余沉么?” 男人双目紧闭,朝着声音的方向咧开嘴,露出还在渗血的齿龈,”余沉?谁是余沉?” 这才多久,转脸就不承认了?萧云铠正要拍桌,顾念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又对坐在殿中间的男人道,“你不是余沉?” “当然不是。”男人耍无赖地歪了歪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这么说来,胡裁缝、婉儿、赵杰的案子也都与你无关?”顾念仿佛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菜鸟,顺着他的话‘恍然大悟’。 两边的王寺丞和赵评事并不开口,只管提笔做着记录。 “自然无关,谁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顾念又被‘说服’了,‘老实’的继续下去,“通义坊的孙家纸坊,你去过吗?” “别说孙家纸坊,就连通义坊我都从来没有去过。” “宣阳坊你去过吗?” “没去过。” “平康坊你去过吗?” “没去过。”男人继续摇头,打死不认。 “天香楼你去过吗?” “就说了我没去过平康坊……”男人说到半途,才意识到顾念话里似乎有坑,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萧云铠也从他的反应里明白过来,哈哈一笑,“你没去过平康坊,怎么知道天香楼是平康坊的?” “听说的,那座竹楼那么高,谁看不见?”‘燕幺’脸上出现一丝恼色,辩解道。 顾念一边录写自己的问话,一边不紧不慢地道,“那栋楼容易看到是不假,但那栋楼是今年元月才临时搭建的,也没有挂匾,你如果没去过,怎么知道它就是天香楼?” 男人磨了磨牙,“听朋友说的。那座竹楼那么显眼又紧邻东市,我跟朋友去东市的时候看到过,闲聊了两句,听他说到了名字。” 男人说到半途,殿外响起了急促地脚步声,殿门一开,年深和杜泠提着灯笼风尘仆仆赶的出现在门口。 殿内的几人急忙站起来跟年深行礼。 “谁来了?”男人虽然闭着眼睛,声音却听得很清楚,循着脚步声朝殿门的方向转过头去。 没有人回答他。 跳动的暖黄色火光里,门口的年深看到他那张与自己极其肖似的脸,难得地怔住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顾念叹了口气,那明明是两张异常相似的脸,但假的放到真的旁边,就立刻被‘踩’到尘埃里去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