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小心,姨娘也请叮嘱萧二姑娘这伤口千万不可乱碰水,更不可沾染脏东西。” “那就好,那就好!”崔姨娘连连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萧烁同样松了口气,但优美的唇角才刚扬起,又压了下去,目光朝刚刚被他藏在斗篷下的那把断弦的竹弓看去。 少年乌黑的瞳仁突然间变得深不见底。 眼底深处透着一种悲凉而又坚毅的情绪。 二姐说,让他睁大眼睛,好好地看。 他再次看向了前方的崔姨娘,崔姨娘正笑吟吟地指着西次间对韩老大夫说:“韩老大夫,请来这边开方吧。” 柔美婉约的女子犹如弱柳扶风,袅袅婷婷,捏着帕子的右手尾指微翘着。 萧烁的目光凝固在了崔姨娘翘起的尾指上,这个小动作意味着崔姨娘的心情极好。 二姐的脸伤了,姨娘的心情却极好。 萧烁闭了闭眼,全身微颤,不寒而栗。 随之汹涌而起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整个淹没…… 可他随即就睁开了眼,眼底黑沉沉的。 他必须睁开眼才行!! 萧烁暗暗咬牙,颊边的肌肉咬得紧紧,飞快地用斗篷将那断弦的竹弓一包,就大步流星地往堂屋外走去,没有和任何人道别。 崔姨娘招呼着韩老大夫到了西次间,又吩咐人铺纸磨墨。 待韩老大夫开了方,她又打发了人去抓药,自然而然地把周围的人都打发了下去,只留下了施嬷嬷在门帘那边看着。 施嬷嬷警觉地往外张望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二少爷也已经走了,就对着崔姨娘笑了笑,点点头。 崔姨娘抚了抚袖口上精致的镶边,慢条斯理道:“二姑娘刚刚才许了门好亲事,过些天,姑爷家就要来下定了,大夫,她这伤三五天能好吗?” 她上下打量着韩老大夫,这大夫打扮得极其普通,身上的灰色直裰半新不旧,腰侧配着小印与荷包。 咦?崔姨娘的目光落在了他腰侧的那方尖塔状小印上。 这小印呈半透明的灯辉黄色,温润细腻,色泽鲜明,窗外的一缕阳光恰好照在小印上,半透明的印石灿若灯辉。 “三五天?”韩老大夫连连摇头,“不可能,这当然不可能。姨娘还是……” “韩老大夫,”崔姨娘温柔地打断了对方,从袖中拿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小瓷罐,放在了茶几上,“这是宫里的舒痕霜,是治伤祛疤的圣药。” “劳烦大夫给二姑娘用上吧。” “这……”韩老大夫蹙了蹙眉,没去接那个小瓷罐。 “哎,”崔姨娘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道,“本来家丑不可外扬,还望大夫不要与外人说起。二姑娘一向心气高,如今得了一门好亲事,又能记在侯夫人的名下,如今这孩子也不愿意和我有太多的接触。” “我一个姨娘而已,也不能碍夫人的眼,非要跳出来出头,大夫你说是不是?” 崔姨娘从袖中取出了一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笑盈盈地塞给了对方,又看了看他腰上的青田石小印。 这可是青田石中的极品灯光冻,普通的大夫可配不起这种印石。 崔姨娘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神情中瞬间多了几分气定神闲。 “这……”韩老大夫面露迟疑之色。 崔姨娘从容地又加了一张银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