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带人到京兆府报的官。” 杜昙昼再次向他确认:“你一直守在屋外,却没有听到任何不同寻常的动静?” 小厮说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亥时……”杜昙昼又问:“你最后一次见到候古是什么时辰?” “大约是戌时二刻,不、应该是三刻,当时小人还听到打更声了。” 戌时三刻…… 杜昙昼沉思不语。 房内众人都安安静静地等着听他的命令。 “大人。”仵作从尸体旁边站起来:“初步的查验已经完成,您是否还需再看?如果不用,卑职就将尸身送往临台义庄,回去进行进一步的验尸。” “不。”杜昙昼摇了摇头:“大承有律法,七品以下官员和平民不归临台所管,尸体还是要送到京兆府去,这样才合规矩。” 府尹正要开口,杜昙昼打断他说:“尸体拉到你那里,不代表本官就不管了,你们京兆府也有仵作,可以叫他继续检查尸骨,说不定能有新的发现。” “那大人您……?” 杜昙昼:“本官要去趟鸿胪寺。” 离开候古府邸时,天边已泛起微茫的白光,满园的桃花在风中簌簌飘摇。 更夫的梆子声远远传来,眼下已是卯时正,京中各大官署都到了开门点卯的时辰。 马车上,杜昙昼问莫迟:“你怎么看?” 莫迟想了想,说:“杀手刀法精湛,来去无声,既然不为求财,想还是寻仇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杀他的人不一定就是他的仇人,以凶手的身手来看,应当是候古的仇家雇来的刀客。” 杜昙昼表示赞同:“调查他的仇家之前,我要先去趟鸿胪寺。” “你觉得那个鸿胪寺少卿有点可疑?” “不好说,见到他本人一问就知。” 鸿胪寺官署内,少卿马上承认了是他同意候古去拜访木昆的,但却对候古的死震惊不已。 “这……他可是缙京有名的乌今富商,死讯一旦传出,恐怕会掀起不小的波澜。” 杜昙昼压低眉头,故意表现出对少卿的怀疑:“陛下命令禁卫严加看守驿馆,生怕木昆王子出事,你明明知道目前两国关系紧张,为何要放候古进驿馆拜见木昆?” 少卿眼皮一抬:“大人这是哪里话?候古和木昆王子都是乌今人,候古拜谒本国王子本就是理所应当,下官为什么要阻拦?何况死的是候古又不是木昆,下官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造成任何不良后果,不是吗?” 杜昙昼没有说话,眼睛在他腰间的玉带钩上一扫而过。 少卿察觉他的视线,用外衣遮住了腰带,清了清嗓子,又道:“下官此举是获得了鸿胪寺卿终延大人的批准的,杜侍郎若有不满,就请去找我们终大人吧。” 杜昙昼沉默片刻,突然换了脸色,看上去就好像因为听到了终延的名字,而改了态度一样,立马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少卿大人多思了,本官负责追查此事,自然人人都要怀疑一遍,若是言语上得罪了大人,还望见谅。” 少卿借坡下驴,拱了拱手:“杜大人言重了。” 杜昙昼话锋一转:“既然少卿也不知候古为何被杀,不知能否配合本官的调查?” “杜侍郎不妨直言,只要下官能做到的,都会满足大人。” 杜昙昼挺直肩背:“那就劳烦少卿将候古的户册取来吧。” 大承律法规定,所有进入国内的胡人,都要在鸿胪寺立户造册。 同时,家中的各项大事,诸如娶亲、丧偶、生子、购置田产家业等事宜,都要定期向鸿胪寺汇报,以便记录在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