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够参与任何祭祀,不能为父母烧一片纸钱,甚至不应该去寺庙道观中进香,以免惹人怀疑。 为什么,古聂清可以祭拜先祖。 李樯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暖了暖。 又接着说完。 “郑元也一起。” 甚至还有前太子陪同。 胜玉抿了抿唇。 “你们有什么计划?” “不是我们有。”李樯摇了摇头,含义颇深,“是郑元有。” 胜玉几乎立刻被点通。 被废弃的前太子,陪同祭拜罪臣。 往小了说,是皇子愚蠢失度。往大了说,是公然违抗皇命。 如果在此时翻出郑元当年与古家的纠葛,便有了更多引申。 太子尸位素餐,借权谋利,掏空国库。 后因才学不配位被废黜,心怀怨恨,勾结旧党,意图谋反。 胜玉在此刻才有些觉得,李樯说的那句话是有实际重量的。 害过傅家的人都不会好过。 虽然李樯的目的跟她不一样,但至少此时是走在同一条路上。 胜玉点点头。 “需要我做什么。” 李樯放下碗,另一手摸了摸胜玉的脸颊,好像很有些怜惜。 “别急,还早呢。” 【塎州女犯自缢谢罪,留下亲笔遗信,承认曾图谋皇子钱财实施暴行。 详细见下。 十五二月,元皇子携妻探望友人,于塎州小住。 廿四月,夜,暴雨,塎州畜棚惊乱,猪羊狂奔失序,踩踏泥泞,使行迹难查。兵丁赶至,元皇子手背带血,面颊砸破,衣裳扯乱,古氏女子手持凶器披头散发,行止暴躁可疑,元皇子受惊仍保持宽和,不予追究。 初一五月,日,暴晒。古氏女自缢于祖宅大门,身边散落认罪书信。】 李樯又看了一遍这份卷宗,随手放到一旁。 这一段文字只记录在散乱稗史里,讲述的是一桩看起来很不起眼的旧事。 郑元当年还只是皇子时曾到金吾郡下属的塎州小住,由此结识了古家。 古氏当年也只是颇有地产的富户,祖上目不识丁,对皇子当然毕恭毕敬对待,提供宽大院宅供其居住。 但家族之中总有贪财近利的小人,记录中的这个“女犯人”便是如此,因贪图一枚皇子身上的汉田玉,起了偷盗之心,偷盗不成还将皇子诱去偏远畜棚,意图强夺。 古氏以忠诚仁厚为家训,此事发生后自然容不下此女,即便皇子不再追究,也日日对其叱骂规训,终于使其幡然悔悟,在门前自缢谢罪,还古氏清白。 其中还详述了各种细节。 比如古氏女在何时何地曾夸赞过皇子的宝玉,又有何人证,力证她当时便起了不轨之心。 又说此女平日便桀骜不驯,性情极不可亲,连父母亲族都难忍厌恶。 以至于最后犯下此等罪行,令古氏难堪。 实在是好笑。 这种自圆其说的谎话,大约也只有笔者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一个女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古氏又家境殷实,为何要去贪图一块玉佩。 而这玉既然如此不凡,她就算偷得,又要如何销赃。 元皇子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难道如斯愚蠢,会被一个女子骗到荒郊野岭行窃,还对她束手无策。 难怪此等文段只能记在稗史中,用来蒙蔽百姓、讨好皇子。 若是记在正经书册上,但凡长了眼睛、读过几句书的人,都要将写这种东西的狼心狗肺之辈用唾沫星子淹死。 但从那之后,古氏获得帝下宽宥,又出了好几个卓越的后生,一路考取功名,在京中当了大官。 元太子与古氏的交往也就越发密切起来。 慢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