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里间,说道:“听说五公主儿时在宫中发生了些不大好的事才修道寻清净的,或可由此探查一番。” 她那时尚在闺中,与范氏去赴宴时,记得曾听郑家妇说过此事,虽说得隐晦,但也不难听懂,贤淑妃心中始终都认为五公主是瞧见或听见了自己父亲杀害昭德太子的事,所以才一直怨恨着皇宫和这个父亲,始终不肯回到她们身边。 贤淑妃时常以此来埋怨皇帝。 林业绥默想几瞬,眸光渐凌厉,李月当年随尚是四大王的皇帝入宫所赴的正是端阳宴。 抬头发现女子打起哈欠来,他起身把睡着的林真悫抱过来,让她先上卧床,然后走去外间将人交给乳母带回小儿房。 再进里间来时,女子已在床上,把两床衾被都给铺开了,他将身上所披的外衣放去东墙的横杆后,徐步至床边:“明日旬休,我需去四川一趟。” 宝因掀开自己的那床,边摘珥璫,边看向踩着脚踏上来的男子:“要去几日。” 她知道五公主便是在四川青城山度过了人世最后一段日子,倘会留下些什么,也必是在那里。 “还不知道。”林业绥躺下后,伸手把正要躺下的女子揽入怀中抱着,声音低沉道,“要不幼福随我一起去?” 宝因稍楞,以为男子是要掩人耳目,随即点头。 第113章 服丹 次日卯时, 宝因将府中的大小事务交给袁慈航代管后,便随着林业绥启程去了四川一带。 坐马车数日,又乘船五六日,终抵达青城山。 当地郡守也已提前接到私人文书, 领了武吏等候在山脚下。 车驾停下, 一男一女先后下车。 纵然郡守早已在心里做好准备, 可甫一看到建邺来的高官, 还是不免激动,立即走上前, 竟行了稽首礼:“林仆射。” 林业绥长身玉立,缓垂下眸子, 扫了一眼后, 眉目半敛又舒展开, 径直抬脚走过这人。 戴着帏帽站在一旁的宝因也有些被惊到,如此隆重的拜礼,向来只用在臣拜君、子拜父、拜祖拜庙中。 童官注意到男子的神色, 赶紧上前去扶起。 郡守也急忙拍掉下裳的泥土, 跟在后面说道:“这些人都是官署中有些功夫的, 做卫戍之用有余。” 林业绥颔首,语调极淡:“守在道观外即可。” 宝因微微拧眉。 林业绥察觉到女子的担忧, 拢过她的手, 私语道:“我此行出来,便是再也遮掩不住调查昭德太子之事,小心为上。” 一行人拾阶往上时, 随着男子走在前头的宝因, 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 越往上走, 这声便越发大起来,不再是和风细雨般,而是飞流直下的豪迈,到了半山腰,居高望下去,竟是一条蜿蜒群山间的江河。 翻涌的江声滚地而来。 她自出生便都是待在建邺,从谢府到林府,辗转于高门所递的邀贴中,从未见过书上的清江自峡谷出是如此鲜活,此刻不由生了痴呆,犹如看着谢晋渠随着张衣朴出远门的那次。 林业绥见女子在侧首看山水,便等在原地,瞥见纱外所缀的珠帘两股交缠时,伸手慢条斯理的给捋顺,每一下都带着对眼前之人的眷爱。 不一会儿,宝因从痴中回神,再步行四十丈,他们便到了观门外,一阵风袭来,吹起帏帽所坠的白纱。 她抬手,轻轻压下。 林业绥两指轻揉着掌中玉手,温润道:“幼福虽不知隋郡的风,却可知青城山的风是何样。” 宝因有些楞神,倏忽想及他们途中所乘的船,按照原定计划本是只需走陆路的,但走水路所经过的郡县要多些。 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一句,清都观的监观便出来了,右手持左手大拇指,行着拱手礼,眼睛环视了一圈周围,密密麻麻的人,还有官吏以及本郡郡守:“不知善信所来何事。” 林业绥漫不经心的扯下腰间的鱼袋,嗓音清幽:“陛下疑心怀安真人之死,遣我前来探查。” 五公主曾在此修行,接待过皇室中人,监观自然立即认出这是三品以上的金饰鱼袋,当下便避让过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