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倏忽之间,海溟城的大战就已经过去半年多了。尘归尘,土归土。 ——澞口兮口湍口√p 但有些人却好像还在,从来不曾离去。 仿佛就会在哪一天,落花满地,细柳拂槛时回来。 *** 八月的格尔沁草原骄阳似火,一片绿油油的草场连绵起伏。 阿迦罗走进大帐的时候,萧暥正大马金刀地坐在胡凳上,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不像是来和谈的,倒像是来找茬的。 阿迦罗被他的目光灼到了,心头就像燃起一把野火,但此刻只能强压下去,沉住气在萧暥对面坐下。 “既然已立盟约,为何还勾结山夷,图谋我辽州?”萧暥劈头就问。 阿迦罗被问得一愣。 萧暥又道:“不仅图谋我辽州,还想掳掠我国皇帝,这就是贵邦和平的诚意吗?” “狼是不需要和平的,只有羊才需要。”阿迦罗针锋相对道,“我答应十年不狩猎,都是因为你,你却替那个小皇帝来兴师问罪?” 说着他猛地站起来,逼近萧暥:“那小皇帝对你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 一柄鹿皮短刃抵在了阿迦罗胸前,刀没有出鞘,但生生把阿迦罗推开了几寸。 “我和陛下如君臣兄弟,陛下的心思,也不劳大单于挂念。” “兄弟?哼”阿迦罗冷笑:“谁家的弟弟午夜梦回想着爬他兄长的床?” “阿迦罗,你放肆!” “萧暥,你天真!”阿迦罗道:“他现在把自己伪装成温顺的绵羊,你就忘了他曾是一条狼了!他早晚会吞吃了你!所以我要把他掳到草原来,你们可以另立一个皇帝!” “阿迦罗,如果你这么做了,你等来的将是我大雍的铁蹄!” “萧暥,你真的要为了他和我开战?”阿迦罗被他眼中咄咄逼人的光芒灼痛了。他最爱他的野性和彪悍,可是他现在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我说过,中原是我的故乡,你敢染指中原土地,掳掠中原的皇帝,我们就只有兵戎相见!” 阿迦罗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了许久,道:“萧暥,你说我染指中原土地,可分明是你们占领了我们的家园,你说我掳掠你们的皇帝,背盟弃约,但分明是你们掳走了我的兄弟。” 萧暥一噎,好像……是这么回事? 掳走伊若这件事是他理亏。 “伊若还好吗?”阿迦罗沙哑道。 萧暥道:“他很好,只要你们信守承诺,他必安然无恙,十年后,我们就送他回草原。” 提到伊若,阿迦罗的目光柔缓下来:“他还是个孩子,孤身在异国,替我照顾好他。” 萧暥点了点头:“这你放心。” 阿迦罗看着萧暥,凝眉道:“萧暥,我们之间就只能有利益,不能有感情了吗?” 萧暥道:“阿迦罗,如果你是鞮奴,我们可以一起打猎,一起喝酒。” 阿迦罗蓦然一怔,思绪仿佛又飘回到将军府的那段日子。那短暂的和睦与美好,让他毕生难忘。 就听萧暥道:“阿迦罗,你有酒吗?” 阿迦罗一愣,随即爽朗地大笑:“来人,上马奶酒!” 之后的几天,萧暥与阿迦罗在草原上喝酒打猎,直到九月初,互市正式开放,他向阿迦罗辞行,前往海溟城。 阿迦罗道:“今年三月火山爆发,那里已经被火山灰掩埋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