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并不希望他死后变成不人不鬼的尸胎。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一念掠过。 “那里!西陵,射那座石像!”萧暥忽然道, 他记得他们‘大婚’那晚,阿迦罗牵着他的手走过神道,他说北狄人用动物来计日月,而神道边的石像一共十二头兽代表十二个月,现在他一数雕像,怎么多了一头? 一波锋利的羽箭迅如急火,向那石像攒射而去。眼看就要将它射成蜂窝。 电光火石间,那浑圆的石像忽然蠕动起来,无数的污白色的须状触角抛飞到半空,如同女子飘散的长发在空中狂舞,将数十支破甲箭凌空截住。 卧槽!萧暥一惊,这什么玩意儿!水母吗? 这就像一只舞动着触须的水母,污白色的伞盖上密布着令人浑身起着鸡皮疙瘩的孔洞,无数的菌丝触角从伞盖下倾泻而出,在空中密密麻麻散开,看得人头皮发麻。 那些绵细的触角似乎还会分泌出腐蚀液体,一支支坚韧的桦木箭杆竟然被那些黏液软化揉断,纷纷坠地。 大概是鬼母受到了袭击,成群结队的尸胎忽然跟着暴怒起来。它们口中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啸,如沸腾的水,开始疯狂地冲撞向盾墙。 几轮鏖战下来,士兵的体力损耗过大,坚固的盾墙开始松散,有些士兵被撞得连人带盾往后倒退。 魏西陵当机立断下令收缩阵地。放弃部分阵地,以收拢兵力并指为拳,这样可以让一半士兵御敌,同时,让另一半士兵休息调整。 魏西陵凝目看去。尸胎是杀不完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设法除掉鬼母。 但是箭雨攒射伤不到它,鬼母无数的触角漫天撒开,触角上还有腐蚀的黏液,可以轻易截住箭矢,融断箭杆。 而且那鬼母躲在尸群后面,想要除掉它,就要先斩杀完成百上千暴躁的群尸。士兵的体力已经急剧下降,急需调整休憩。 魏西陵剑眉紧蹙,眼下只有分兵突围。以一小股军队,如利刃般切入尸群后阵,剿灭鬼母。 但是要突出这重重围堵的尸群,接近鬼母,谈何容易。 更何况鬼母本身也非常难缠,光是那漫天舞动的根须触手,一碰到就会被感染腐蚀,稍不留神这支小队就面临灭顶之灾。 这不仅是徒增伤亡,还会被妖耳附身,成为尸胎的一部分,徒然给对方增加兵力。 此行凶险异常,除非他亲自带队突破。 就在这时,萧暥道,“西陵,我有个主意,能够除掉那鬼母。不用突围。” 魏西陵回头看去,就见那人一身破衫坐在高台上,懒兮兮荡着两条长腿,一副狗头军师的德行。 “待会儿我说射箭,你们招呼那鬼母,弓箭伺候。” “此物有漫天触须,射箭怕是无用。” “这一次,一定管用。”萧暥笃定道。 他说着眯起眼睛,望向那鬼母深吸了口凉气,补充道,“箭雨,越密集越好。” “你要作甚?”魏西陵眉头一蹙。 他太了解这只狐狸,就是个赌徒,尤其是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最爱行险。 越危险,这狐狸下注就越大。赌起来不要命。 萧暥挑起嘴角笑了笑,指着那鬼母道:“那玩意儿想把我们变成它的雇佣军,还不给工资,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神殿里, 车犁冷笑道,“我倒是有点佩服他们了,居然知道袭击鬼母,也不简单。我都要怀疑他们之中是不是有玄门的人。但是今天这局势,就是谢玄首亲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