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钢道,“大夫看过了,折了几根肋骨,好在没伤到肺腑,腿……断了。” 其实大夫看过后,说这腿不仅筋断骨碎,还坏了骨髓,得切掉,但是瞿安身体羸弱,恐怕是扛不下来,现在只能是拖日子罢了。 “就这么放过北宫浔这厮了?”另一名兄弟道。 “京兆尹有他的难处。”瞿钢的眼中凝起阴郁。 “北宫浔闹市纵马,瞿总头阻拦了他反遭报复,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天下还有公理吗?兄弟们都不服!”又一名兄弟道。 “我们大伙儿一起告到主公那里!”小乙道。 “不行!”瞿钢斩钉截铁道, 萧暥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大梁城里坊间传言纷纷,有说他除夕后病发,抱病在京修养的,也有说他南下晋阳,治病去了。尤其半个多月前,连云副将也忽然没了消息。 这其中的机巧,瞿钢有种感觉,怕是萧暥另有谋划。 如果这一闹,岂不是要逼着萧暥出来。说不定坏了大计。 小乙见他浓眉紧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道,“那我们去找卫骏将军,让他找大司马给我们主持公道!” “对,找大司马!”其他几个士兵都激愤道,“去年高唐之战,大司马还把他娘的北宫达打得找不着北!怕他个鸟!” 瞿钢心道这高唐之战,难道不是秦羽被困,刘武打着魏西陵的旗号突然参战,给了北宫达一个措手不及,又到年底,北宫达趁势退兵罢了。 他断然道,“不用了。兄弟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此事我自会处置。” 自己的仇还是要自己来报。 之后的几天,瞿钢以照顾兄长为名,告了假。 他观察下来,北宫浔每天去的地方无非是京郊的马场,尚元城的歌楼酒肆,还有就是吕家的大宅,跟一群纨绔子弟花天酒地。 还有一处让瞿钢有些意外,那就是将军府。 北宫浔居然去了三趟将军府,好备了厚礼,虽然每回都吃了闭门羹。 瞿钢心中警觉,此人到底想要打什么主意? 除此以外,北宫浔外出每次都是前呼后拥,他身边都是精锐的燕庭卫环绕,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盯了几天后,瞿钢就有些气馁了,更要命的是,在这些酒楼里蹲点已经快要花光他余下的银钱了。 就在他蹙眉犹豫是要再咬牙跟下去,还是就此收手时,他的对面忽然坐下了一个人。 瞿钢微微一惊。 这些酒楼饭馆在生意热闹的时候,几人拼一张桌子也是常有的。 但是北宫浔来的这家酒馆都是大梁城里颇为奢华的,来这里吃饭喝酒的人就比较少。没有道理需要拼桌。 瞿钢看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桌席,问,“阁下是何人?找我有事?” 那人二十出头,眉毛疏淡,眼角下挂,衣衫也极普通,只是他一坐下,瞿钢就闻到了他一股隐约的幽檀熏香。这香气沉郁雅致极为特别。 穿着那么普通的衣衫,用着那么罕见的熏香,此人身份不一般。 来人道,“我知道几日前某贵胄纵马闹市之事,心中颇为不平。” 瞿钢微微眯起眼睛,“阁下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来人道,“几日后的沐兰会上有马球赛,京城的贵人们都喜欢这种玩乐。北宫浔也会参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