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德帝饮了口茶,点头道:“既如此,那便把军情先放一放。孚远,今日朕早早命人把太医院里瞧胳膊的妙手都请来,让他们当着朕的面,好好给你看看。朕就不信了,一支破箭罢了,还能毁了使枪的好手不成!” “陛下厚爱,臣实在担不起。” 方孚远说着便要跪下谢恩,庆德帝眉头一皱:“今日是给你看胳膊的,怎么你还跪下了,快坐好,让太医仔细看看。” 方孚远这才起身落座,太医们排着队上前诊脉,围着他问了许久,又搬了屏风来,请他宽下外衣,抬起右臂细细检查。 太医们看了半晌,凑在一块争论了许久,也没得出个结果来。 一名小黄门从殿外进来,对庆德帝一拜:“陛下,皇后娘娘说,春寒未尽,殿中多少还有些冷,就让小厨房给陛下、王爷,还有各位太医做了山楂姜枣汤送来。娘娘也给方少将军备了一碗,只是不知少将军可否饮得?” 庆德帝点头:“皇后向来心细,多半是担心孚远的胳膊,怕这山楂姜枣汤于用药上有冲,王太医,你是院首,孚远的伤到底如何?能不能喝这汤?” 王太医拱手道:“回陛下的话,依臣看来,少将军右臂无力,应该是经脉堵塞之故。山楂姜枣都有疏通经脉之效,是能喝的。皇后娘娘定是翻过医书,这才做了这汤。” 庆德帝笑道:“看来这山楂姜枣汤,是特意给孚远做的,我们都是在沾他的光了。” 元轼面如春风:“臣弟今日真是有口福,借着少将军的由头,还能在陛下这里贪一碗补气疏经的汤喝。” 见他们说得轻快和煦,仿佛在拉家常一般,太医们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松了不少,也跟着笑了几回。 庆德帝道:“你们瞧了许久也累了,先坐下来喝碗热汤,歇息片刻,再看也不迟。” 内侍们端上汤盅来,元轼突然开口:“陛下,方家镇守漠北,是国朝的柱石,虽说今日这汤是皇后娘娘赏下来的,已是十分尊贵,可臣弟觉得,少将军为国负伤,这份恩赐的体面不妨再厚一些。” “这话说得在理。”庆德帝看了眼摆在自己面前的汤盅,对立在下首的小黄门道:“林先,你把朕的这碗给孚远送去。” 林先躬身应是,上前几步端起汤盅,回身的瞬间,左手拇指在盅沿上轻轻一抹,不动声色地走到方孚远面前,奉上汤盅。 元轼端起汤盅饮了一口,不住地点头道:“陛下,皇后娘娘宫中的手艺果然甚佳。” 话音一落,太医们纷纷喝起来,他们方才议了半晌,正是口干舌燥的时候。 方孚远用左手端住汤盅,见里面的山楂姜枣都切得细M.daMIngPuMp.cOm